“你是蘇姑娘的人,蘇姑娘又是我的好友,若送你見官,恐傷了我與蘇姑娘的情分,可要是不處置你,對酒樓也是個威脅。”
白鶴衣不緊不慢的說著,聽的豆包不禁冷汗直流。
房中忽而安靜片刻,繼而又聽座上的男人緩緩開口:“這樣吧,我吩咐你一件事,你若是能辦好,此事我便不追究了,你可願意?”
見此事有轉機,豆包顫著身子,連忙點頭應著:“願意!願意!東家盡管吩咐小人!小人一定盡力而為!”
瞧著他慌張的模樣,白鶴衣微微頷首又道:“很好。”
隨即從一旁的書本中抽出一張折好的紙箋,俯身遞到他麵前。
“再去一次。”
話音落罷,豆包愣了愣,不禁抬眸向他看去。
麵前的男人雖然神情溫和,然而卻看的豆包心裏一陣發虛。
“東家是,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聞言,白鶴衣也不惱,耐心的緩言又道:“把這個交給吳掌櫃,然後……”
說著,他微微勾了勾手,將豆包喚到近前,附耳交代了幾句。
聽罷,豆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過白鶴衣手裏的紙箋塞進懷裏。
“記住,不可向任何人泄露我交代給你的事。”
麵對白鶴衣的囑咐,豆包低著頭慌忙應聲:“小人記住了!”
下一刻,瞧著麵前的男人向他擺了擺手,豆包頓時俯身行了個禮,隨即快步退出屋子。
見狀,白鶴衣微微揚起唇角,複又拿起一旁的書翻看起來。
……
酒樓後街
苗氏收拾好東西便準備下工回家,才從後門出來,一個黑影便竄到了她麵前,嚇得她不禁心頭一顫。
待看清麵前的人是丈夫皮六後,苗氏不由得更加慌亂。
“你來這做什麼?!”
見她質問自己,皮六頓時瞪起眼睛,厲聲嗬斥道:“老子的事兒你少問!趕緊的,帶我進去!”
聽罷,苗氏心裏更是不安,連忙拒絕:“你又不是酒樓的夥計,進去幹什麼?”
“少廢話!讓你帶我進去你就帶我進去!趕緊的!”
皮六一臉無賴的神情,頤指氣使的吩咐著麵前的苗氏。
可不知怎的,往常在家中對他甚是服從的苗氏,今日卻一反常態,竟一口便回絕了他。
“我沒有這麼大的權利,你找別人吧。”
說罷,便見她轉身要走。
皮六何曾受過苗氏這等的無視,一時怒從中起,抬手便狠狠抓住她的手臂,麵上也露出幾分凶狠之色來。
“老子給你臉了是吧!走!”
說著,皮六便扯著苗氏往後門裏走。
“你放開……”
苗氏不住的掙紮,一手死死扒住門框不肯同他進去。
見狀,皮六立時破口罵到:“臭娘們!我看你是欠揍了!”
苗氏狠狠瞪著麵前的男人,已然顧不得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張口便道:“你打吧!你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帶你進去的!”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苗氏不經意瞥見下工的豆包正往這邊來,連忙高聲呼喊起來。
“豆包,快去叫夥計!有人要硬闖!”
不遠處的豆包正想著一會去馨翠坊,要怎麼同吳掌櫃開口,忽而聽得喊聲,頓時回過神抬眸看去。
瞧見皮六粗暴的拽著苗氏的衣裳往院子裏扯,豆包一慌,下意識便大聲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一聽得呼喊聲,皮六頓時慌亂起來,連忙鬆開苗氏,抬腿一溜煙的消失在後街巷中。
“苗姨!你沒事吧!”豆包快步上前將苗氏扶起,眉目間滿是擔憂之色。
苗氏搖了搖頭,也沒多說些什麼,然泛紅的眼圈卻已然出賣了她的委屈。
她輕輕拂開豆包的手,淡淡吐出一句:“快回家吧。”
說罷便踉蹌著離開。
瞧著她的背影,豆包不由得皺起眉頭,隨即轉開思緒,將懷裏的紙箋取出,思量片刻後,大步走出酒樓後門。
……
馨翠坊外
豆包站在街口,緊緊攥著手裏的紙箋躊躇片刻。
仔細想來,蘇姑娘和東家讓他做的事,貌似都跟當初吳掌櫃交代他的如出一轍。
吳掌櫃的意圖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猜得到的,不過是為了讓茶樓的生意好起來。
可蘇姑娘和東家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想破頭也想不通。
但自己今天若是不按照東家說的去做,就隻能去坐牢了,所以這個門,他今天必須進。
思量罷,豆包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攥緊手中的紙箋往茶樓裏走去。
吳掌櫃瞧著豆包今日拿來的紙箋,麵上頓時浮現出掩不住的欣喜,滿意的點點頭。
“你做的非常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來,喝茶。”
吳掌櫃說著,拿起一旁的杯子斟了杯茶,推到桌邊,示意豆包不必客氣。
然而瞧著麵前的茶杯,豆包卻驟然想起之前,吳掌櫃請他喝過茶後,卻吩咐夥計將他用過的茶杯扔掉。
他心裏自然是知道,吳掌櫃是不會瞧得起他的,但他仍舊端起茶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複又將杯子放回原位。
“掌櫃的,還有一件事。”
聞言,吳掌櫃一邊倒著茶一邊漫不經心的應道:“說。”
豆包腦海中忽而閃回先前白鶴衣交代的話,繼而低頭恭敬的開口。
“我聽酒樓的夥計說,前幾天那個跑到酒樓裏準備下毒的人,被管事撞見了。那人情急之下脫口便說出,他做那些事是有人指使。”
一聽豆包如此說,吳掌櫃放茶壺的手不禁一抖,連忙抬眸看去,神情中有一絲不自然。
“他可曾說是誰指使的?”
見他神情中似有緊張之色,豆包眸子一頓,俯首搖了搖頭:“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
吳掌櫃頓時雙眉緊蹙,捏著茶杯的手不禁微微泛白,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
皮六不會把他招出來吧?
可自己到底也沒給他出那些主意,都是他自己非要那麼做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若真被皮六牽扯進去,也是個麻煩。
畢竟那人是個流氓無賴,到時候死咬不鬆口,他也不好辦。
思量著,吳掌櫃不禁將目光落在麵前的豆包身上。
既然現在已經有可用之人了,還是早點跟皮六劃清界限好一些,省的日後惹火上身。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給我繼續盯著,好好幹,往後好處少不了你的。”
聽得吳掌櫃說罷,豆包俯身行了個禮,繼而退了出去。
出了馨翠坊,豆包終於鬆了口氣,也不再想東家的用意。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關總算是過去了,往後怎麼樣還是往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