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下藥

在鋪子裏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將院子裏的血跡洗了個七七八八,蘇錦兒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踏實,便吩咐人到集市上買了幾根長竹竿,兩張油布和一些蠟油。

趁著黃昏之前在牆邊豎起了一張簡易的油布牆。

待收拾的差不多後,蘇錦兒便帶著小桑又回了鬆鶴樓。

佟氏的事還是要想辦法解決才行,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在這之前,她得找人了解一下。

……

鬆鶴樓

華管事聽得蘇錦兒問起那間鋪子原來的掌櫃,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緩緩回道:“這……我倒真不清楚。”

“當初買鋪子的事,是東家找人去辦的,姑娘不如去問問東家吧。”

聞言,蘇錦兒吸了口氣,麵上似有幾分猶豫,卻終究還是頷首應下。

她本不願麻煩白鶴衣,畢竟人家連鋪子都送她了,要是再找他說這種事,總覺得是刻意來找人家幫自己解決麻煩一樣。

但那個佟氏如今就像是個定時炸彈,誰知道下一次她再抽風會使出什麼手段來。

思量罷,蘇錦兒到底還是往樓上走去。

一敲開廂房的門,便瞧見小桑已然坐在了屋裏,才進酒樓還沒一刻鍾,他動作倒是快。

“早上才來簽了契約,這會又來,難道是反悔了?”

聽得白鶴衣玩笑似的說罷,蘇錦兒不以為意的接話道:“就算要反悔也得明天啊。”

說著,隻見她上前落座,複又一臉無奈的開口:“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恐怕我就真的隻有反悔的份了。”

“哦?發生什麼事了?”白鶴衣一邊好奇的問了一句,一邊抬手給蘇錦兒斟了杯茶。

然而蘇錦兒卻也沒將這兩日發生的事告訴白鶴衣,隻轉開話題問道:“你能告訴我那件鋪子原來的房東家住哪裏嗎?”

聞言,白鶴衣思量片刻:“晚舟應該知道。”

話音落罷,便聽得他將門外的小廝喚進吩咐道:“叫晚舟上來一趟,”

待小廝退出房中,白鶴衣斂起眸光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書,溫聲又道:“有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

蘇錦兒側目瞧了他一眼,忙開口否認:“沒什麼麻煩,我自己能解決。”

白鶴衣目光一頓,唇角間似有若無的弧度襯著微微挑起的眉頭,似透出些許玩味之色。

房中忽而安靜下來,蘇錦兒也不知怎的,一時隻覺同白鶴衣坐在一處有些不自在,便拂衣起身。

“那個,我出去看看。”

瞧著她離開廂房,白鶴衣斂起眉目,抬手撐著下顎淡笑道:“這丫頭的某些性格,還真是似曾相識。”

桌前的小桑淺淺咬了一口枇杷,聽得白鶴衣的話,翻手便拾起盤子裏的枇杷果扔了過去。

白鶴衣眉頭一挑伸手穩穩接住,隨即彎起唇角,眼底頓時浮現出些許意味深長的神色。

下一刻,隻見小桑扔掉手裏隻吃了一口的果子,皺著眉頭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難吃死了。”

繼而起身往外走去。

瞧著他身影消失在門外,白鶴衣摩挲著手裏的枇杷,眉目間不由得生出幾分玩味的笑意。

出了廂房,小桑站在欄杆旁往下看去,正見蘇錦兒在同常晚舟說話。

他抬眸掃了一眼,忽而瞧見樓下的角落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鬼鬼祟祟的盯著堂中的夥計,一隻手往懷裏摸去,似是在掏著什麼。

下一刻,隻見他一邊左右張望著,一邊往桌案上擺放的糕點走去。

小桑雙臂拄在欄杆上,眉頭一挑,忽而高聲喊道:“喂!偷偷摸摸幹嘛呢!”

堂中驟然安靜下來,無不循聲往樓上的少年那邊看去。

蘇錦兒也愣了愣,隨即順著小桑的視線瞧見了那道踉蹌往外跑去的身影。

皮六?又是他。

那姓吳的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能讓他這麼執著?

蘇錦兒微微吸了口氣,眸中不禁泛起思慮,好一會,她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常晚舟:“這人有點問題,讓店裏的夥計多盯著些,小心出岔子。”

聽罷她的囑咐,常晚舟鄭重的點了點頭,繼而瞧著蘇錦兒往後麵的廚房走去。

……

小廚房

蘇錦兒來到門口,瞧著皮六媳婦正在裏麵幹活,然而看神情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苗姐,出來歇一會吧。”

聽得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皮六媳婦身形一頓,隨即抬眸看去,見蘇錦兒正端著茶站在外麵。

她猶豫著放下手裏的活計,斂著眸子思量片刻,這才抬步走了出去。

兩人在院中的石桌旁落座,蘇錦兒將茶遞到皮六媳婦麵前,緩緩開口道:“方才,我在前堂看見你丈夫了。他好像要幹什麼,被我弟弟嚇跑了。”

聞言,皮六媳婦攪著手裏的圍裙,一時竟不知要從何說起,半晌才聽她深深歎了口氣。

“姑娘,我勸過他,可他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非要……”

說著,皮六媳婦又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但凡我多說一句他就動手,姑娘……要不,我還是離開這吧。”

蘇錦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寬慰:“別胡思亂想,就算你走了也不能打消他的想法啊。”

“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如實回答我嗎?”

皮六媳婦抬眸向她看去,隨即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之前說,是吳掌櫃把你丈夫從大牢裏救出來的,是他自己說的,還是衙門裏的人告訴你的?”

瞧著蘇錦兒認真的眼神,皮六媳婦思量著回道:“那天,我丈夫突然領著吳掌櫃回家,說是吳掌櫃救了他,兩人在一起喝了好多酒。”

“我在外屋悄悄聽見吳掌櫃跟我丈夫說,如果我丈夫能想辦法,幫他把點心生意搶回去,他就把我丈夫欠的賭債都還清。”

“可我們家跟那個吳掌櫃一向都沒什麼交情,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那個吳掌櫃怎麼就舍得花那麼多錢給我丈夫還債。”

“但自從我丈夫聽信了他那句話以後,就跟魔怔了一樣,昨天還威脅我,讓我在點心裏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