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有心了,咳咳……”老村長猛地咳了幾聲,隨即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水壺。
蘇錦兒會意,連忙上前倒了杯水遞過來。
正這時,鐵牛抱著幹柴從外麵回來:“爺爺,我回來了,一會煎完藥我再去城裏給您抓幾副……”
他才在外屋放下柴火,話還沒說完,剛進來便瞧見了蘇錦兒,不由得目光一頓。
老村長抬眸看去,連忙顫巍巍的開口:“鐵牛啊,你先別煎藥了,去牛棚裏擠點牛奶給錦娘帶走。”
鐵牛拂了拂衣上的塵土,微微斂起眸子點了點頭,轉身便要往外走去,卻被蘇錦兒叫住。
“鐵牛哥,我來幫你煎藥。”說著,她便起身挽上衣袖,也不待村長阻止,便拿起桌上的藥包往外屋走去。
能再次見到蘇錦兒鐵牛心裏還是歡喜的,隻是自從那天以後,他總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丫頭,生怕她是看出了什麼,會討厭自己。
不過,能多和她相處一會也是好的。
鐵牛隨她出了裏屋,將藥罐遞了過去,到底沒有多說些什麼,轉身洗幹淨手,便提起木桶往外走去。
約一刻鍾後,鐵牛將裝滿牛乳的桶放在門口,看著屋裏正在煎藥的身影,猶豫著要怎麼開口。
半晌才進了屋子,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好了……”
隨即上前將扇子從蘇錦兒手裏拿過,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我來吧。”
見他寡言少語的模樣,蘇錦兒也猜到應是因為先前之事的緣故。
“鐵牛哥可還當我是朋友?”
聽得蘇錦兒的話,鐵牛扇爐火的手不覺一滯:“嗯……”
瞧著他那副別扭的樣子,蘇錦兒不禁鬆了口氣,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那麼糟糕。
這些日子他幫了自己那麼多,又從不計較些什麼,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他。
要是失去這樣一個老實人做朋友,可是個損失。
蘇錦兒蹲下身子,歪頭看向鐵牛,彎眸笑笑:“那我們來談樁生意吧。”
鐵牛微微一愣,抬眸正對上她笑意盎然的眉目,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疑惑:“啊?”
“牛的哺乳期一般在八個月到一年左右,在這期間,我每兩天來這裏買一桶牛乳,你開個價吧。”
看著她認真的神情,鐵牛一時竟不知要說些什麼,半晌才似是無措的開口:“這……你,你要是需要的話,來拿就是了,不用給錢。”
聽罷,蘇錦兒微微搖了搖頭:“那可不行,情分歸情分,生意歸生意,反正這錢給誰都是賺,倒不如給一個信得過的人。”
她的意思是,自己是她信得過的人?
鐵牛不禁凝視著麵前的姑娘,良久才斂起目光抬手抓了抓頭:“這個……我……我得問問爺爺。”
蘇錦兒揚起唇角笑笑,爽快的應了一聲:“好,那我先回去了。”
說罷,便見她出門提起木桶往外走去:“對了,我拿來的醃肉別忘給爺爺煮了吃。”
蘇錦兒又囑咐一句,這才關好柴門往家走去。
鐵牛愣愣的點了點頭,再看去人已經消失在院外。
爺爺……
回想著蘇錦兒的話,鐵牛不禁撓著頭低眉憨憨的笑了笑。
回到家後,蘇錦兒便將牛乳倒入鍋中,小火慢蒸,待蒸發至三分之二量時取出,加入少量麥芽糖製成煉乳。
隨後,她又將前幾日從城裏買回來的山藥去皮洗淨,搗成山藥泥放在一旁。
取些許紅棗洗淨,放入鍋裏煮熟後撈出,用勺子碾成泥,將裏麵的碎皮篩除,再次放進鍋裏加入少量鹽和紅糖翻炒盛出。
待準備好材料後,蘇錦兒將山藥泥加入煉乳、糯米粉,和先前曬好的桑葚果幹,揉成軟度適中的麵團。
隨即切成小塊,擀成麵皮,把紅糖棗泥包在裏麵,待全部包好後便放進模具中一一壓出花紋,再放進鍋裏蒸熟。
揭鍋之時濃鬱清甜的牛乳香氣頓時在屋裏蔓延開來,惹的小桑和小玉娘不禁從屋裏探出頭。
瞧著蘇錦兒從鍋裏撿出來的糕點瑩若白玉,上麵仿若還嵌著零星的紫玉寶石,看上去甚是精致好看。
隻見她又取來幾朵幹花,捏成碎屑後灑在上麵,似是綴上一層薄薄的紫紅色的雪花,愈發襯得糕點顏色潤白。
蘇錦兒滿意的看著盤子裏的糕點,唇角不禁揚起一抹弧度,
隻可惜,古代沒有相機,不能記錄一下。
想到這,蘇錦兒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門口的小玉娘咽了咽口水,眼睛始終落在糕點上不肯移開,隨即跑上前抓著蘇錦兒的手晃了晃。
“姐姐,好香呀!”
瞧那一副小饞貓的模樣,蘇錦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涼一涼就可以吃了,先幫姐姐收拾廚房好不好?”
“嗯嗯!”小玉娘爽快的應下,隨即回身將小桑也拉了過來:“小桑哥哥,我們幫姐姐收拾廚房。”
兩人一邊忙活著,一邊不時望著盤子裏的點心,口水仿佛都快從嘴裏流出來。
蘇錦兒怕這兩人嘴饞,便將點心端進屋子裏,直到收拾好廚房,隻瞧著他二人滿臉興奮的跑了進來,坐在桌前期待的拿起點心嗅了嗅。
香甜的牛乳味在鼻尖隱約縈繞,勾的人心頭一癢,恨不能塞進嘴裏一口就全部吃掉。
小桑淺淺咬了一口,綿密細膩的口感頓時在舌齒間攤開,一股清甜的味道和著淡淡果味及紅棗濃鬱的醇香,讓人回味無窮。
最值得稱道的便是這個口感,綿若細紗,軟若蠶絲,入口即化,仿佛卷了一舌清甜的微風,在口中輕輕蕩漾。
瞧著他的神色,蘇錦兒揚了揚唇角,轉而聽得小玉娘語氣中滿是驚豔的讚了一聲:“好好吃啊!姐姐好厲害!”
話音還沒落,張氏便從外屋走了進來,小玉娘連忙抓起一個山藥糕跑上前去:“娘,這是姐姐做的點心,可好吃了!你快嚐嚐!”
瞧著被小玉娘塞進手裏的點心,張氏微微一愣,不由得左右翻看了幾遍。
原以為她隻能做些簡單的糯米糕,卻不想還能做出這樣精致的點心,這真是她原來那個憨實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