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敢說謊，就殺了你們。”
崔堇娘的雙眼沒有溫度，手中的連弩收割了數人的性命，看著那森冷的箭頭對著自己，負責保護的這些人冷汗都下來了。
他們舉起手，表示很無辜，就是在附近打獵玩，聽到尖哨覺得不對勁，才下來看看的。
“這位娘子，我們真的是路過此地，絕對沒什麼惡心的，”為首的看著崔堇娘，一臉真誠“要不然我發誓，要是有傷害你們的心思，就不得好死。”
其他人聞言，也都趕緊發誓，那陣仗倒真的不像是有別的心思。
崔堇娘又問了些他們是從哪裏來，幹什麼的，目的地是哪裏。
那些人都一一答了，看著沒什麼大漏洞，這才將連弩放下，又輕輕一禮。
“各位郎君對不住，剛才遇襲不得不小心點，”崔堇娘回頭取了些銀子，“這是感謝各位出手相助，那我們就後會有期。”
說完這些，崔堇娘就直直的看著他們，為首的人自然明白這是要送客了，也識趣的抱拳告辭。
等人走了，崔堇娘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從感覺來看，這些人絕對不是路過碰巧，他們的眼神太複雜急切。
不過現在也不是能計較的時候，隻能將他們給放走，轉身來到刺客的身邊。
一開始王傲霜還以為是崔家的人，但是想到自己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他們沒必要如此。
那些人到底是哪裏來的，看著天樞的刑訊逼供，那些人依舊死咬著牙不說，心中一陣煩悶，到底是誰盯著女兒。
此時的刺客們早就被打斷四肢，塗上蜂蜜，就等著地上的蟲蟻爬過來，惡狠狠的看著眾人。
“呸，今天落到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要是多說一個字，都不是娘養的。”
刺客朝天樞吐了一口血沫，盡管身體疼的顫抖，卻依舊死咬著不開口。
而其他的刺客被卸了下巴看著這一幕，紛紛對天樞怒目而視。
折騰了一會，打了打了，折磨也折磨了，還是沒有一點進展，崔堇娘心頭的煩躁再次襲來。
好好的遇上刺殺，這是第一次，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次，如果不問清到底怎麼回事，往後還是得被動挨打。
從袖子裏拿出匕首，崔堇娘走過去抓著刺客的頭發，照著他的眼睛就是就是一戳，鮮血爆開的時候，身後一片抽氣聲。
不理會刺客的哀嚎，崔堇娘又麵不改色的把他的耳朵割掉一隻，劇痛讓男人倒地昏迷，隻有身體的抽搐說明他還沒死。
“吳十四，這幾個交給你了，隻要讓他們說出實話，隨便你怎麼試藥。”
崔堇娘掏出手絹將染在手指上的血液擦幹淨，眉宇間的戾氣還沒退去，那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樣，讓大家覺得非常陌生。
而在馬車裏的吳十四聽到瞬間開心起來，抱著一堆瓶瓶罐罐就跑出來，她怎麼知道自己研究一堆藥沒地方試。
之前還想著讓李慕留在家裏，自己偷偷試藥呢，反正不會說話隨便用，但是沒想到崔堇娘看的嚴實一直沒機會。
這下好了，終於有人用了，先走到那個昏死的刺客身邊，他嫌棄的踢了踢，對崔堇娘非常控訴。
“你能不能別把我的藥人弄成這樣，萬一死了怎麼辦？”吳十四話是這麼說，還是蹲下撬開那人的嘴，將一個小瓶裏的液體倒進去“快快醒來，我還有其他的寶貝呢。”
話音落下也就三個呼吸間，刺客就哀嚎著醒來，看樣子似乎比剛才還痛苦，額頭的青筋暴起，臉頰憋得通紅，又因為沒了一隻眼睛，視線出現偏差，滾來滾去的。
趁著他痛苦的功夫，吳十四把其他的藥也扔進剩下的刺客嘴裏，用匕首在他們的臉上劃上記號方便觀察藥效。
他這邊玩的不亦樂乎，崔堇娘也緩步走到馬車邊上，自然看到王傲霜那複雜的眼神，默默斂眸將眼底的失落藏起來。
是啊，阿娘要找的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可愛的女兒，而現在，她殘忍，暴虐，殺人不眨眼，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崔婉凝了。
就在她準備後退先遠離的時候，一雙幹瘦的手就拉住了她的衣擺，飄散而來的藥香不是王傲霜是誰。
“折騰了這許久，還不進去歇著，”王傲霜的語氣裏帶著心疼“明明跟著一堆男人，卻還得髒了你的手，等回龍瑜，阿娘再給你要幾個武藝高強的。
聽說他手裏還有專門刑訊的，特別厲害，我都給你要來。”
“阿娘不覺得我可怕？”
看著王傲霜沒有任何異樣，崔堇娘心裏暖暖的，卻還是問出口。
“可怕什麼，你變成這樣還不是被逼的，”王傲霜點了點她的額頭“他們來刺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你不狠心死的就是我們。
阿娘就是自責，若不是當初沒護好你，你大可和其他貴女一樣，隻要待在後宅享受家族的榮光，哪裏還得這般生裏來死裏去的。”
說完，王傲霜就落下淚來，看著自家女兒心疼的不行。
她的女兒，本來值得王家和崔家最好的寶貝堆起來，可是現在硬生生被逼成這般模樣，心頭的恨意更加濃烈。
感受著來自母親的脈脈親情，崔堇娘剛才冰封的心被融化，眼底的瘋狂和暴戾漸漸退卻，又恢複成之前優雅大方恬靜溫和的絕色美人。
“阿娘阿娘，我們都有好好保護阿耶。”
“是啊阿娘，我們都有乖乖的。”
此時兩個孩子跑出來撲進崔堇娘的懷裏，稚嫩的依賴的聲音讓她勾起嘴角，挨個親了親坐回馬車，去查看自家丈夫的情況。
空地上，被下藥的刺客們以各種歪七扭八的姿態嘶吼痛苦著，吳十四興奮的滿臉通紅記錄著藥效，嘴裏嘀嘀咕咕的就和發癔症似的。
而在暗處觀察這一切的人更是滿頭大汗，這次交手，他們終於知道主母不僅不是一般女子，她身邊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趕緊寫了消息飛鴿傳回去，岑管事預想的果然對，真的有人開始刺殺主君。
當然，最後還隱晦含蓄的寫了一句——主母真乃女中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