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這匹暗紋的織錦可真好看,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崔堇娘曆時兩個多月,總算是將這匹布給織完了,攤平的時候看著沒什麼特別的,可是當走動起來,經緯線中的暗紋就會顯現出來。
隨著步調的延展,而露出一整副漂亮的圖案。
滿院子的人都在看著崔堇娘的成果,一個個發出讚歎,之前哪怕是看到成品也沒覺得什麼,但是當那一點點織起來,心情就不一樣了。
而且,崔堇娘的圖案確實更加精致立體很多,這不得不歸功於她的高審美和繪畫功底。
可至於為什麼能畫這麼好看,崔堇娘也不知道,就是把腦子裏的東西給畫出來而已。
“那我就先去賣布,順便再買點布料回來,如今天氣漸暖,可以做更多配飾和包包,到時候支個攤子也是好的。”
崔堇娘安排好家裏,就帶著薛承福離開,今天準備那個儲藏室去看看,所以得帶個幫手。
而薛承福畢竟是自己人,崔堇娘更相信一些。
先去布莊賣了布,老板娘看著崔堇娘織出來的東西,眼睛都亮了,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麵的花紋,流暢自然還非常精致,直呼是精品。
最後兩人討價還價的,以一匹六十兩的價格成交,崔堇娘知道,這匹等賣出去,就估計會是一二百兩了。
“崔娘子,往後你要是還有這樣水準的,就都給我,我都收。”
老板娘對這匹新料子愛不釋手,崔堇娘自然一口答應,織娘的那匹估計過幾天也差不多了。
點了錢,依舊是去倉庫選布料,現在崔堇娘的眼光更高,挑挑揀揀的要了兩個大包袱,這才滿意。
補了需要的絲線準備織下一匹,老板娘說她如果會緙絲技藝的話,那就更好了,一匹布能賣幾百兩呢。
崔堇娘倒是想,但是她手藝有限,再說一分錢一分貨,既然那麼貴,工藝一定更麻煩,更繁瑣。
和老板娘告辭後,崔堇娘將布料寄存在這裏,就帶著薛承福離開。
一開始薛承福以為崔堇娘是要買東西,可是彎彎繞繞的越走越偏僻。
“娘子,我們要去哪裏?”
薛承福看著四周的環境,看這荒涼的樣子,好像要出城了似的。
“去一個我也沒去過的地方。”
崔堇娘說著,就拐進一個更加偏僻的胡同裏,裏麵都是矮啪啪的房屋,看著年久失修恨不得都要倒了似的。
薛承福看著都沒什麼人的環境,警惕心很強的找了根木棍拿在手上,哪怕突然有人衝出來也能對付一二。
自從崔堇娘和風郎被綁架過後,他就非常注重這些,平日裏沒事就和天樞天權討教身手,現在最起碼能有點靈敏的反應了。
“好像是這裏了。”
就在薛承福萬分警惕的時候,崔堇娘終於到地方,走到一個關閉的院門前左右環顧,最後找到一塊石頭,拿起來就看到下麵的鑰匙。
“娘子,你來過這裏?”
能找到這麼個地方薛承福已經很驚訝了,像自己認識的找到鑰匙就真的是超出他的想象。
哢噠一聲,門鎖應聲而開,兩人走進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小破房。
院落裏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經損毀,甚至還有的地方鑽出來老鼠。
在馬上到門口是,薛承福攔住崔堇娘,表示他先進去,萬一裏麵有什麼東西,他一個男人還能有威懾力。
這般想著,將鑰匙捅進鎖眼,又是啪嗒一聲,房門打開,薛承福屏住呼吸警惕的走進去,沒發現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或者東西,反倒是有一個個的箱子堆疊。
最裏麵還有一個積滿灰塵的打鐵爐,風箱試了試,都是好的。
“娘子,可以進來了。”
薛承福搜羅一圈才讓崔堇娘進來,兩人從門口的箱子開始打開,裏麵有生鐵,熟鐵,成型的剛,甚至還有鍛造好的不少鐵器,其中竟然有幾把鋒利的匕首和短刀。
崔堇娘非常開心能有這樣的收獲,把短刀拿在手裏,往桌角上一砍,就刻出深深的痕跡,如若是全力一擊,絕對能砍下來一角。
分了一把給薛承福,崔堇娘又看起其他的東西,這前主人還真是厲害,竟然在個地方造了個打鐵屋,人煙稀少又隱蔽,自然就沒人發現。
看著薛承福好奇的不行,崔堇娘把發現那個壇子的事情說出來,這裏放著所有前房主的收藏,應該都是精品。
“其實,我從來沒把你當成下人來看,我也知道你很羨慕劉家父子可以自由的去找零工賺錢,但我總覺得那不是長久之事,不如有一技之長。
當我拿到那個冶煉手劄的時候就想到你了,如果你能吃得了苦,要不要試試?”
世間三大苦——撐船打鐵賣豆腐,全都是累死累活的,如若薛承福不想做,崔堇娘也不強求,隻是還得接著物色人選。
可是讓人意外的是,薛承福卻非常激動,驚喜的看著崔堇娘,根本不敢置信自己能學打鐵。
“娘子,你真的讓我學?”薛承福高興的轉了一個圈,而後對著她深深的一鞠躬,“我願意學,從小我就喜歡打鐵,如若不是因為家境突變,我還真的會去鐵匠鋪當學徒。”
薛承福從小就喜歡看鐵匠鋪敲敲打打的樣子,尤其喜歡聽燒紅鐵塊退火的那一刻,刺啦一聲就像是最動聽的音樂,讓他心情舒暢。
可是生活所迫,他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呢,沒想到竟然有機會觸碰到這個行業,簡直就和做夢似的。
崔堇娘沒想到這還歪打正著了,看著薛承福興奮的翻看其中的藏品,明明都是冰冷的鐵疙瘩,他捧在手心就和寶貝似的。
兩人又找了一圈,發現了裝木炭的地窖還有各種存放的模具,有了那些,就能做鑄鐵之類的東西。
而在隱蔽的地方,果真發現一處密道,不過那裏陰森森的,崔堇娘沒想著進去,等下次從家裏來一遍再說。
將匕首什麼的拿走準備分給其他人,崔堇娘和薛承福就離開院子。
來時覺得有些偏僻陰森,可走的時候卻覺得這地方好,沒人發現。
“救命啊,放開我……”
突然,兩人聽到一陣急促的呼救,循聲看去,竟是兩個男人拖著一個嬌弱的女子往巷子裏走。
那邊可是死胡同,隻要進去了,哪怕是再有路過的人都無法察覺。
而那女子在呼救出一聲後就被堵了嘴,支支吾吾的發出稀碎的聲音根本無法引人察覺,若不是今日正巧有崔堇娘路過,估計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