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是誰報官了?”
一隊官兵走了神氣奕奕的走了過來,柳如溪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後,點頭哈腰的指路。
“官爺,就是這裏,我丈夫進去好久了,隻聽到慘叫……嗚嗚嗚,他就是餓了想要進去討碗水壓壓肚子,不會被狗給吃了吧?”
柳如溪倒是挺會睜眼說瞎話的,明明是李舍帶著人來強綁崔堇娘,結果到她這卻是討碗水喝。
她坐在地上哭的傷心,邊上還有個李唐氏,破破爛爛的堆了四處都是,確實還有那麼幾分淒楚。
聽到這些,衙役們也不多說什麼,上去就大力地拍門,不過幾下的功夫,門就從裏麵開了。
為首的衙役剛要大聲表露身份,走一套流程,就看到以位柔弱絕美的娘子哭著跑過來,帕子遮麵好不哀絕。
“官爺,你們可來的太及時了,嗚嗚嗚,我院子裏進來幾個要強搶民女霸占財產的惡人,他們還讓要把我賣青樓……嗚嗚嗚。”
崔堇娘此刻頭發微亂,眼眶通紅,琉璃般清透的眼眸中滿含熱淚,娥眉輕蹙,任誰看了不心跳加速,如癡如醉。
“我認得你,你是上次報官小叔子和婆婆偷摸你家的那個,”突然一個衙役驚呼“當時在公堂之上好多人給你作證,今日怎地又被歹人盯上?”
漂亮的女人還沒有丈夫庇佑,那真的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如今律法嚴明,崔堇娘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無聲無息的弄走了。
崔堇娘麵色複雜,美目中欲語還說的似乎有難言之隱,最後委屈的咬唇,將今早發生的事情哭哭啼啼的說了出來。
“我那小叔就是想要霸占我的財產,就夥同賭坊的人來想把我搶走賣到青樓,嗚嗚嗚,官爺,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聽著崔堇娘的哭訴,已經有衙役退出去問四周的鄰居,等待的功夫,其他人也不閑著。
既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那不是啪啪打他們縣衙的臉麼,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就要去教訓歹人。
結果,等走過去,看到一群被狗咬得瑟瑟發抖的老爺們,衙役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同情誰。
之前囂張踹門進來的打手們,此刻都抱著頭縮成一團,身上多多少少全是被狗撕咬的傷口,有的深可見骨,有的血肉模糊。
而李舍則是被扔在他們前麵,全身上下嘴腫得出奇,就像是兩條香腸掛在臉上,眼淚鼻涕混著嘴角的血水糊得滿臉……
“嗚嗚嗚,官爺,官爺,你們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被咬死了……哇!這賤人養的狗要吃了我們!”
誰能想到賭坊遠近聞名的打手,連滾帶爬的跑到衙役麵前,直接抱著大腿就開始哭,那衣衫襤褸的德行,不知道還以為從乞丐窩裏跑出來的。
五個大漢,圍著他們哭得稀裏嘩啦的,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是崔堇娘的家,衙役們真的就以為被逼良為娼的是他們。
而就在此時,崔堇娘抽噎著將之前散落的賣身契遞過去,連著打手身上搜來的蒙汗藥,匕首,催/情藥承給衙役們。
這些都不用說,肯定想著是給崔堇娘用的。
“官爺,我們是賭場的打手,有這些東西不稀奇,怎麼能說是強闖民宅呢,”為首的大手腦子比較靈敏“都是李舍,他說嫂子霸占他的家產,讓我們來撐場子的。”
現在事情已經鬧到官府那,身為打手自然就不能被查的太多,幹脆都推到李舍身上。
“??”
躺地上淚眼婆娑等著衙役主持公道的李舍,突然就被好甩鍋,剛要爬起來解釋,卻被守在一邊的薛承福一腳再次踢翻。
娘子說了,不打得他滿地求饒絕對不能起來,當然,薛承福已經把他的嘴打腫牙打斷,想呼救也來不及。
“官爺,這家的狗太凶惡了,萬一跑出去可要出人命的,趕緊給打死吧。”
另外一個打手疼的直抽抽,自然對那些狗子懷恨在心,恨不得將它們挫骨揚灰。
“官爺,我一個婦人家帶著孩子,養幾條狗不是很正常麼,”崔堇娘冷冷的看著那打手“不然的話,我還得心甘情願等著郎君把我糟踐,賣入青樓?”
崔堇娘一邊說,一邊走向重新栓好的狗子中,纖細柔嫩的手指撫過它們光滑的毛發,嘴角還有賊人的血跡,都說明它們勇猛無比。
此時雖然崔堇娘已經安撫了它們不會亂叫,但依舊死死盯著那幾個打手,呲著牙恨不得再撲過去咬一頓。
衙役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麼回事,正好打聽事情的那個也回來了,幹脆都給綁了送衙門去,讓縣令定奪。
崔堇娘身為受害者自然也得跟著去,回身給薛承福一個眼神,讓他照顧好孩子們,這才委委屈屈的離開。
剛到門口,崔堇娘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縮在一邊努力裝蘑菇的柳如溪,冷哼一聲。
“承福,剛才官爺說了,溪娘報官說二郎進來討水喝,被咱們扣下了,如今他被帶走,那就把水都送給他的妻子吧。”
都這個字咬的特別重,薛承福瞬間明白怎麼回事,轉身就回院子拎了滿滿一木桶的水過來。
在崔堇娘要走到巷子口回頭的時候,薛承福正捏著柳如溪的下巴使勁往裏灌水,哪怕濕了一身也不要緊,娘子說了都灌進去,就都得灌進去。
去了衙門,其實後續也不出崔堇娘的意料,那些打手雖然強闖民宅,意圖強搶民女,但畢竟有後台在,縣令最後也不過一人打十板子罰兩貫錢就放了。
而至於李舍,圖謀兄嫂家產還找人意圖販賣良家婦女,縣令大怒,直接打了二十板子,收監一個月,而後就流放到苦寒之地。
聽到要流放,李舍承受不住就暈了過去,到後來又被板子打醒,再疼醒,如此往複,等送進監獄的時候,早就不成人形。
“李崔氏,事情已了,你就回去吧,往後看好門戶,別讓壞人有可乘之機。”
對於美人,大家的同情心更多一些,崔堇娘幾次三番的被小叔和婆婆陷害,人家養狗怎麼了,沒直接把這幫王八蛋給片了都是輕的。
崔堇娘挨個行禮之後,這才離開,走在路上想著判決結果,卻並不是很開心。
原想著李舍這種人,就該被活活打死的,現在竟然陰差陽錯的被關進監牢裏,之後流放自己就更沒辦法插手。
不能看到他慘死,崔堇娘有些遺憾,可想想家人才是更重要的,又釋懷了。
她既然重生了,當然不能被仇恨蒙蔽雙眼,還得給家人們一個更好的未來。
這麼想著,她也想通了不少,順便在街上買了糖果子幾個小麵人準備哄孩子,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幾個官兵打扮的人在驅趕柳如溪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