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思念,讓他恨不得將她揉入骨血之中,可是現在場合不對,他也不容許自己有一點點的分心,而將她置於險境。
“乖,我這不是來帶你回家了嗎?”
青離卻不管那麼多,張開手臂回抱住她,卻被自己隆起的小腹給阻擋住了,臉上更是不樂意了。
墨珩也看到了她的小腹,眼底溢出一片溫柔。
然而再抬眸時,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冰冷。
楚非歡眸色暗沉,盯著墨珩,甚至連襄王都不顧了,直接衝上前去欲拉回青離。
墨珩將她擁入懷中,攔在了他麵前,劍拔弩張的氣息,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把她還給我。”楚非歡握緊了拳頭,臉色鐵青。
他沒想到墨珩會突然出現,此時他不是應該在邊關嗎?他還真能拋下青霄來天雍找她。
可是無論如何,楚非歡都不會容許他帶走她。
“還給你?”墨珩危險地眯起雙眸,“她什麼時候屬於你了?”
楚非歡緊抿著唇,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根本不顧現在局勢不對,直接朝著墨珩襲擊過去。
墨珩稍稍推開了青離,後邊的夜笙連忙扶住了她,將她護在身後。
楚非歡突然與墨珩打起來,著實令人震驚不已。
青霄的攝政王名動天下,他們自然是認識的,可是卻十分意外他會出現在天雍皇宮,而且似乎還與青離有很深的糾葛,楚非歡甚至不顧青太後他們,直接與墨珩打上了。
襄王見勢不對,便欲帶著永寧離開,景熙攔住了他們,神色差到了極點。
襄王沉聲道:“景熙,你想攔我?”
景熙咬著牙,“你不能走。”
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他既背叛了楚非歡,就該由楚非歡定奪。
襄王眸中不掩失望,這個兒子的心,已經不向著他了。
襄王也不管那麼多了,楚非歡都沒死,青太後再有本事也鬥不過他,什麼權勢,都沒有命來得重要。
他突然朝景熙出手,景熙也早有防備,兩人打作一團。
永寧到底不甘心,直接撿起地上的劍衝著青離攻擊過去。
永寧雖然有兩下子,但是在夜笙麵前完全不夠看,幾招下來,永寧就被夜笙打了出去。
襄王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永寧,那雙陰狠的眸子盯緊了青離,虛晃一招,直接甩開了景熙,迅速從一旁越過去,反手成爪,扣住了青離的脖頸。
夜笙臉色大變,想要衝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都住手!”襄王麵目陰狠,平日裏偽裝的溫潤善意悉數消失殆盡。
青離的手微微一顫,方才她隻顧著墨珩,就怕楚非歡傷了他,在襄王衝上來的時候失了防備。
是她大意了。
楚非歡與墨珩同時停手,看著被襄王挾持的青離,兩人臉色同樣十分難看。
“襄王!”楚非歡捏緊了拳頭,眸中盡是緊張與憤怒,“你想幹什麼?”
墨珩沒有說話,銳利的鷹眸死死地盯著他的手,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情緒。
青離的命就被他控製著,那樣脆弱的脖頸,好像一扭就會斷。
襄王扯了扯嘴角,“我想幹什麼?自然是想活命了。”
永寧捂著心口爬起來,瘋狂而興奮道:“父王,殺了她!”
襄王沒有動,殺了青離,那他也就沒命了。
隻有把青離掌控在自己手裏,才能威脅楚非歡跟墨珩。
“你敢!”楚非歡眸色一厲,“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毫毛,信不信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襄王瞥了一下高台之下,孤雲山莊的人已經被殺得潰不成軍,而青太後狼狽逃竄,卻還是未能幸免,直接被錦書押住,黑羽衛將祭場團團包圍起來,他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墨珩冷聲道:“你想要什麼?”
襄王冷哼一聲,“我隻想活命。”
“放了她,我饒你一命。”
話是這樣說,可是墨珩眸中的殺氣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住。
楚非歡也道:“隻要你放了她,你做下的事,我既往不咎。”
襄王卻是縱聲大笑:“真是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也能讓你們兩人如此緊張……既是如此,我更是不能放了她了。”
“父王!”景熙上前一步,失望道:“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不要叫我父王!”襄王語氣中不含一絲溫度,“你既甘願給楚澈當狗,我寧願沒你這個兒子。”
“當狗?”楚非歡冷哼一聲,“天雍的丞相,執掌天雍大半兵權,在你眼中就是當狗?”
襄王的手死死地扣著青離,那又怎麼樣?楚非歡信任的隻有景熙,他為他籌謀多年,又得到了什麼?
青離的手護著自己的小腹,她能感覺到襄王的憤怒,更怕他一衝動做出什麼事來,語氣淡定道:“襄王,你也知道你現在逃不出去了,放了我,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
襄王的手頓了一下,卻還是不肯放她。
做都做下了,他沒有回頭路了。
永寧卻嘶吼道:“父王不可以!父王,殺了她,殺了她我們才能逃出去。”
襄王暗暗瞪了永寧一眼,這個蠢貨,她到底明不明白,要是青離在他手裏有一丁點意外,別說逃出去了,他都可能死無全屍。
人群中混進了幾道陌生的身影,皆是警惕地盯著襄王。
莊主(王妃)被襄王挾持著,他們可不能放過了他。
墨珩臉色陰沉,渾身更是透著冰冷的氣息,寒霜遍布,令周圍的人都感覺有些壓抑。
“你要怎麼才肯放過她?”
“放我離開,什麼時候我安全了,我就會放了她。”
墨珩冷冷地扯起嘴角:“你以為我會信你?”
放他走,他在半路上殺了青離怎麼辦?
她現在挺著個肚子,根本無力抵抗。
青離的掌心都出了汗,目光看著墨珩,眼裏難得多了幾分脆弱。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拿肚子裏的孩子賭。
墨珩的心都要揪到一起去了,內疚不已。
從青離被景熙帶走,從她懷孕到現在,他都沒有一天好好地照顧她,現在還要眼睜睜看著她身置險境,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