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她們做得好,等到了那一日,她們拖住青太後跟楚煜,你我攻進皇宮,讓他們插翅難逃。”
景熙拱手稱是。
見楚非歡又要忙其他事務,景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永寧她……”
“不用擔心,她還沒死。”
還沒死,但是也不見得多好。
永寧三番兩次在背後搞小動作,楚非歡一忍再忍,但也不能看著她爬到自己頭上。
十日轉瞬即過,這幾日即使碧竹什麼也不說,青離也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小院裏多了很多陌生人,而且楚非歡也鮮少來打攪她了,倒是景熙來過幾次,卻也隻是盯著她的小腹發呆,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青離猜測楚非歡估計要動手了,可是也被景熙的反應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碧竹看在眼裏,大概也明白,無非是楚非歡的話,讓景熙也多想了。
那日為了保住青離,楚非歡不惜承認青離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那麼不管楚非歡成事與否,青離與她腹中的孩子,都無法脫身了。
或許景熙也是擔心罷了。
端午這一日,青離起了個大早,碧竹端了幾個小巧的粽子過來,青離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就沒再吃了。
或許是身在異鄉,這樣的時節,讓青離難免想到去年端午。
“你家殿下呢?”看著忙前忙後的碧竹,青離問道。
碧竹眸光微閃,“殿下他有事要忙。”
青離扯了扯嘴角,“忙著篡位呢?”
誰知碧竹臉色沉了沉,“那皇位本來就屬於殿下的。”
青離咬了一口果子,“一個意思……你不去幫忙?”
“奴婢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姑娘。”
“我又不會跑。”青離嘟囔一句,不過這幾日心思確實活絡了不少。
若是這次楚非歡成事了,成了天雍的皇帝,那她指不定要被關到皇宮裏去,那樣的話,不管是對青離還是對墨珩,都十分麻煩。
她無法脫身,而墨珩又受製於人。
所以青離在盤算著,是不是能趁著這空當逃出去?
夜笙說他們已經摸清了蘇白藏身的地方,隨時都可以將他救出來,所以現在就看她這裏了。
說實話,在這裏憋了這麼久,青離也待不住了,恨不得趕緊離開天雍,回到墨珩身邊,就算不當皇帝,當個攝政王妃也是不錯的。
隻是看著自己挺著的小腹,青離得好好想想,怎麼做才會安全一點。
她這邊盤算著逃跑,而天雍皇宮裏,卻已經是亂作一團。
端午宴是個不小的宴會,很多大臣都攜眷參加,宮宴設在午時,不過剛開始,便有侍衛匆匆來報,皇宮正門攻入叛軍,正朝著宴廳而來。
楚煜當即就慌了,沒等他下命令攔住叛軍,那名報信的侍衛就被橫空而來的長箭射殺了。
緊接著,一陣急促而殺氣沉沉的腳步聲朝著這邊逼近,楚煜站在高台上,遠遠地便能看見一群身著黑甲的士兵衝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看著毫無攻擊力的白衣男子。
楚非歡大步跨了進來,身後的黑羽衛也湧了進來,將宴廳團團包圍。
那些貪生怕死的大臣們早就嚇壞了,也有幾個正義之臣拍桌而起,怒斥道:“你是何人?竟然敢闖入皇宮!好大的膽子!”
楚煜也是怒瞪著楚非歡,急切地喊道:“禦林軍呢?還不趕緊護駕!”
花雪坐在楚煜身旁,楚煜將她護在了身後,她的目光卻一直看著楚非歡。
“嗬……”一聲輕笑,在這嘈雜的大殿之內分外明顯。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為首的楚非歡。
玉白色錦袍,身姿挺拔修長,腰間掛著一塊佩玉,更添了幾分貴氣,墨發三千半綰在腦後,橫插一隻玉簪,卻見他容顏勝雪,似散發著瑩瑩微光,薄唇微翹,勾起一抹風華瀲灩。
身後是成百上千的黑羽軍,麵前是天雍的皇帝與大臣。
“十四年不見,皇弟忘了我不成?”
語出,全場皆是一震。
皇弟?能這樣叫當今皇上的,也隻有那位已經死去的楚澈太子吧?
有人一臉茫然,有人如遭雷擊。
再看楚非歡那張臉,竟然像極了當年的昭皇後,眉眼間也有幾分先皇的模樣。
“你……”
幾名老臣指著楚非歡,臉色慘白,腳步踉蹌,險些沒摔下去。
楚煜愣愣地看著楚非歡,“你……你是楚澈?”
不確定的語氣中,更是帶著幾分驚懼。
他是青太後的兒子,跟昭皇後的兒子自小便是死對頭,故而小時候楚煜也跟楚澈不親近,更別說分別十四年後,他還記得他的模樣。
所以此刻,楚非歡帶著一群人衝進來的時候,楚煜半是懷疑,卻又十分害怕。
當年他不是死了麼?現在又怎麼會站在他麵前?又為何要帶著這群人攻進皇宮?他想做什麼?
楚澈這個名字,猶如平地驚雷一樣,炸翻了整座宴廳。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著楚非歡,當年的楚澈太子是何等風光,後來死於那場詭異的大火,眾人也不是沒有過懷疑,可是他們也無法去向一個“死人”求證什麼,而現在,他卻以這樣的方式站在他們麵前,這讓他們如何不受驚嚇?
“皇弟好像很意外。”楚非歡嘴角抿著淡淡的笑,一副運籌帷幄。
“你……你怎麼還活著?”楚煜失聲尖叫,臉上盡是驚恐與狼狽。
楚非歡眸色微冷,微微抬著下巴,睥眤著楚煜。
“怎麼?很失望麼?沒被你們母子燒死在未央宮。”
那些人驚得長大了嘴巴。
當年那場大火,是青太後放的?
楚煜驚慌地連連否認,“你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皇弟心中有數。”
楚煜捏緊了拳頭,看著楚非歡這架勢,蒼白著臉色,搖搖頭道:“不!你不是楚澈!楚澈早就死了,當初眾人都是確認過的,你肯定是個冒牌貨!”
楚非歡臉上掛著譏笑。
冒牌貨?他把所有人當傻子麼?從前他是生活在青霄,故而沒有人會將他與昭皇後聯係起來,而現在,那些大臣眼睛可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