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很普通,也不大,裏麵的下人很少,但是青離明顯感覺到,周圍有很多潛藏的高手,看來是這裏無疑了。
景熙領著她走向主院,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隻需要靜養便是,可是景熙的臉色卻有些沉,這一路恨不得飛奔而來,到了這裏,反而慢下了腳步。
青離正警惕地盯著四周,沒有注意到景熙的不對勁。
一行人到一間小院之前停下來,門前有人給他們開了門,景熙停住了腳步。
“你進去吧。”
青離狐疑地看著他,“你不進去?”
景熙搖搖頭,“殿下隻想見你。”
青離更加警惕了,麵對景熙她不怕,因為她與景熙好歹曾經也“並肩作戰”過,但是裏麵那家夥,她可是一點都不認識啊。
“放心吧,他不會傷害你。”
景熙眸色微深,楚非歡不惜將她從青霄帶來,又怎麼舍得傷害她?
青離的手貼著自己的小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她心裏也著實好奇,那位楚澈太子,到底是何人。
景熙看著她走進屋內,門複而被關上,隔絕了他的目光。
這一路走來,明明走得很快,可是他又覺得很慢,好像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還在來天雍的路上。
這條路很長,可到底,他還是將她送到楚非歡身邊。
而屋內,青離瞪大了眼睛看著楚非歡,臉上的震驚毫不掩飾。
楚非歡不是死在昭陽殿了嗎?她明明聽到那些人傳聞,她潛逃之後,李氏就斬殺了好多官員,其中就包括楚非歡。
原來,他根本沒有死。
原來,他就是楚澈。
青離突然覺得很好笑,青霄這一位權相,手持帝令,深受先皇器重,在青霄能與李氏與墨珩呈三足鼎立。
可他,居然是天雍的楚澈太子!
楚非歡同樣看著她,比起她的震驚,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頗有幾分初見那般溫和的模樣。
“很意外?”
青離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楚澈太子?”
“雖然很奇怪你怎麼知道的。”楚非歡抿唇一笑,“不過確實是。”
青離嗬嗬一聲,眸色漸漸轉冷。
“在青霄隱姓埋名十幾年,你到底想幹什麼?”
“既知我是楚澈,你不會不知道十四年前的事吧?”
“知道。”青離聲音清冷,“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楚非歡眸光微閃,對過去之事避而不提,反而道:“累了吧,我已經派人收拾好廂房了,日後你就在這裏住的。”
“蘇白呢?”
“跟錦書在一起。”
“我要見他。”
笑話,既知楚非歡就是楚澈,她怎麼可能留在這麼危險的人身邊?
“他們現在不在這裏。”知曉青離要來,錦書早就帶著蘇白走了。
青離眯著雙眸,“什麼時候放我們離開?”
楚非歡似是詫異,隨即一笑。
“既來了,又何必急著走?”
他朝著她伸出手,青離警惕地後退一步,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你想要天雍皇位,跟我沒關係,可若是你想用我來威脅皇叔,你可以試試。”
“我沒想過用你去威脅任何人。”他保護她都來不及,怎麼會再次傷害她?
“你在這裏安心住下便是,至於蘇白,日後有機會再安排你們見麵。”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青離也知道,讓她跟蘇白見麵根本不可能。
可以說,蘇白便是控製她的人質,隻要他還在天雍,她就不可能拋棄他離開。
青離走出了那間屋子,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眸中卻沒有絲毫暖意。
楚非歡就是楚澈,這個事實對她確實有很大的衝擊,可是她更擔心的,是她接下來要怎麼做?
懷著身孕,她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隻能這樣受人脅迫,同時還要謹防著那些人傷害腹中的小家夥。
天雍之行,於她來說舉步艱難。
一名婢女站在外麵,對著青離行禮道:“姑娘,奴婢碧竹,日後便由奴婢照顧姑娘。”
青離瞥了她一眼,照顧?監視還差不多吧。
永寧站在長廊上等她,碧竹看見她,又忍不住看了看青離,臉色有些怪異,卻還是乖巧地低著頭跟在青離身後。
楚非歡命她保護青離,不管是誰想傷害青離,她都必須攔著。
包括很有可能成為未來皇後的永寧。
不過看著楚非歡對青離的重視程度,碧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永寧是特地在這裏等她的,兩個月不見,她似乎更加厭惡她了。
青離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走上前,譏諷道:“這不是永寧郡主麼?哦不對,你在青霄至少還是個郡主,到天雍來了,你家殿下能給你什麼名分?”
永寧眸中毫不掩飾的冷意,看著這張臉,就有一種想撕碎她的衝動。
“你得意什麼?到了這裏,你也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
青離挺了挺胸脯,“不好意思,我現在是你家殿下的客人。”
永寧捏了捏拳頭,“客人?恐怕你有點誤會,殿下抓你過來,不過就是為了威脅墨珩,不然你以為呢?”
“哦。”青離滿不在乎地點點頭,“說完了吧?那麻煩讓讓好麼?永寧郡主。”
最後四個字,頗有諷刺意味。
永寧的臉色變了變,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朝著她撕過來,可是看著青離身後的碧竹,又不得不忍住。
碧竹是楚非歡手下的高手,卻被派來保護青離,可見他對青離的重視,她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去惹他。
有些不甘心地讓開,青離仰著下巴走過,還故意撞了她的肩膀一下,大搖大擺地走了。
永寧的雙眸中淬著狠毒的光,好似要在她後背燒出一個窟窿來。
青!離!
在青霄她奈何不了她,現在到了天雍,她孤立無援,她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在這裏立足!
永寧的恨意她怎麼感覺不到?隻是比起楚非歡,永寧不過是個小角色。
能在青霄蟄伏十幾年,創立明月閣,掌控孤雲山莊,又在背後攛掇李太後造反,自己借勢回到了天雍,一環一環,可見此人城府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