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愣愣地看著他,顯然蘇白的反應讓他有些奇怪。
饒是如此,他還是激動地跑上前,對著蘇白敬畏地點頭哈腰的,臉上掛著狂喜的神色。
“蘇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兩年來都沒有公子的消息,小的還以為……”
青離連忙道:“於掌櫃,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能否到後堂說去?”
青離隻怕他們在這裏站著太過招眼,萬一被李太後的人發現了,那就不太好了。
“這位姑娘是……”於掌櫃盯著她的臉,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
青離輕咳一聲,朝蘇白看了一眼,於掌櫃還以為是蘇白不方便出麵,連忙將他們迎進後堂。
命下人端來了茶,於掌櫃關上房門,急切問道:“姑娘到底是何人?為何會與蘇公子在一起?”
青離趕了一路,早就口渴了,直接將一盞茶一飲而盡,才慢悠悠地回答於掌櫃的問題。
“不瞞於掌櫃,我正是青離。”
於掌櫃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怪異,“姑娘是在開玩笑嗎?雖然我與莊主見不到幾次麵,但是莊主的樣貌,我還是記得的。”
青離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確實是青離,現在這副模樣確實也不好解釋……”
於掌櫃還是不信,他現在關心的隻有蘇白。
“蘇公子他……”
“這樣跟你說吧,我是青霄的皇帝子辛,皇宮發生內亂之事,想必你也受到消息了吧,我與蘇白趁亂逃了出來,現下隻能回孤雲山莊,隻是李氏的人正在追殺我們,故而不得不前來尋求於掌櫃幫忙。”
於掌櫃的臉色更怪了,看著青離的目光多了幾分懷疑。
“方才你說你是莊主,現在又說你是皇上……”說到這裏,於掌櫃頓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縮,“我好像是有聽說當今皇上是女子,莫非你……”
是了,他就說青離怎麼長得那麼眼熟,原來她就是皇帝啊。
換了一身女裝,他還真沒看出來。
青離無奈說道:“於掌櫃,麻煩你找找重點。”
現在是糾結她的身份的時候嗎?
於掌櫃原是不信的,可是既知她是子辛,於掌櫃便想到了之前孤雲山莊運送往邊關的那一批藥材,京城與連城這邊都是他負責的,也得到了些消息,這批藥材似乎跟宮裏的人有關。
能讓嫆娘親自出麵,除了青離,隻怕也沒誰了。
隻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青離與麵前的人聯係起來,隻能看向蘇白。
蘇白這一路早就餓壞了,這會抱著一堆吃的吃得頭也不抬,於掌櫃投過來的“深情”目光,也全都被他忽視了。
“蘇白的事日後有時間再跟你解釋。”青離沉聲道:“於掌櫃,我能找到你這裏你也應該相信我是孤雲山莊的人,這件事若非緊急,我也不會來麻煩你。”
孤雲山莊的業務有明有暗,而這件玉器行,便是山莊暗處的產業,專門負責運送物資,傳遞消息的,不管是連城還是京城,都有孤雲山莊的產業,但那些都是擺在明麵的,她若是大喇喇地進去,豈不是說明她跟孤雲山莊有關係?
“皇上若有吩咐,但說無妨。”
於掌櫃也不傻,雖然心有疑惑,但是或許是因為蘇白,或許是因為眼前的女子給他的感覺,於掌櫃並沒有懷疑她是圖謀不軌之人。
“我要你準備一輛馬車,再給我們一些盤纏,最好能寫封信快速寄回山莊,讓嫆姨盡快來接我們。”
於掌櫃心裏一咯噔,想到京城的那些事,便也連忙應下了。
青離來得匆匆去得匆匆,隻寫了一封信讓於掌櫃順便寄回去,那一手十分獨特的字,更是讓於掌櫃有些相信,她是青離了。
馬車低調地離開了連城,朝著晉州的方向而去。
青離隻顧著趕路,卻沒有注意到,就在她離開玉器行之後,一抹身影出現在玉器行對麵的茶樓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離開。
不管是皇宮裏的人,或者是明月閣,或許不知道這家玉器行的存在,但是在山莊裏生活了十幾年的錦書,又怎麼會不清楚?
自從昨日皇宮內亂之後,她便一直守在皇宮周圍,直到傳出了子辛失蹤的消息,她才知道,或許青離早就逃出去了,以她對她的了解,青離不是回孤雲山莊,便是去邊關。
她還帶著蘇白,所以去邊關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隻能去孤雲山莊了。
手下的人盯了一天一夜,錦書才得知他們疑似出現在了連城,她不會去孤雲山莊其他據點,隻能選擇這間不起眼的玉器行。
或許是太了解她了,錦書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的蹤跡。
七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銳利的寒芒,她的身影隱在了鬧市之中,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那輛馬車。
這一路幾乎是快馬加鞭,青離駕著馬一直朝前奔去,手臂因劇烈的運動而滲出了血,她卻渾然不知,一心隻想快點趕路。
她已經在京城之外給白寒留下了訊號,如果他們還活著,定會知道他們已經趕往晉州,現在隻能期盼他們還活著了。
隻是青離沒想到,李氏的人沒有追來,錦書先堵住了他們。
“籲……”青離強硬地拉住了韁繩,看著對麵林道上那一群人,尤其是為首的錦書,臉色十分陰沉。
蘇白聽到外麵的動靜,便想掀簾出來,青離抬手一擋,直接將他攔在裏麵,不讓他出麵。
錦書看了一眼車廂,壓住眸中的異色,朝著身後的人一揮手,那群人立馬衝了上去。
青離拔出了一旁的劍,迎刃而上,軟筋散的藥效已經解了,她身上雖然帶著傷,但是要對付他們還是綽綽有餘。
隻是錦書這次帶了二十幾個人,以她一人之力,還是有些吃力,勉強殺了幾個人,那群人攻勢越發強勁,甚至隱隱有朝著馬車逼近的趨勢。
青離現在有些後悔了,原本怕目標太大,她也不敢騎馬,不敢帶太多的人,可是看這架勢,錦書分明是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