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李太後幾乎是養廢了子辛,一邊不讓她拉攏勢力,一邊又任由子玥他們欺負她,這才導致子辛懦弱無能,也未能得那些忠臣的信任,不就是為了能完全掌控住子辛,借她的名義,掌控青霄的江山。
現在突然插入了墨珩,李太後也不明白,明明與她聯手,墨珩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坐上皇位,他卻偏偏要扶持那個廢物,與她作對。
如林姑姑所說,子辛那名正言順的皇位,加上墨珩手中的權利,這青霄,還真沒他們李氏什麼事了。
李太後捏了捏掌心,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她浪費了她的青春,入了宮當了先帝的妃,可不是因為喜歡先帝。
她要的是權勢,是這青霄的天下,還有墨珩的後悔。
她要至高無上的地位,看著墨珩如失敗者一般匍匐在自己麵前,卑微地仰望著她。
李太後冷笑一聲,“墨珩要做的事,你覺得哀家能攔得住嗎?”
“既然攔不住攝政王,太後娘娘何不從皇上下手?”
李太後心思一動,“此話何意?”
“皇上現今如此信任攝政王,不過是因為她求得是自保,可若是皇上要的更多呢?”
李太後沉默不語,但林姑姑知道,她已經明白她的話了。
人的欲望總是在變的,小皇帝如今是四麵楚歌,有無數人都盯著她的皇位,而現在有墨珩庇護,她自然是不必擔心,隻是一旦這種安逸的日子久了,或者又多了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她還能像從前那樣無條件地信賴墨珩嗎?
林姑姑接著道:“若是皇上有了自己的孩子,她還會放心將江山交到攝政王手中嗎?”
李太後猶如醍醐灌頂,是啊,墨珩到底是一個外姓王,小皇帝不為自己考慮,她還能不為青霄的皇室血脈考慮嗎?
隻是李太後又猶豫了。
“可是現在李氏族中並沒有適齡的女子。”
從前他們防著小皇帝不讓她選後納妃,卻不想現在小皇帝的子嗣成了他們的希望,而生下太子的,也必須是他們的人。
尚書府就不必多了,至於李氏其他旁支,男子居多,若說女子,要麼都是已嫁做人婦,要麼都是孩童,李太後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隻要能讓皇上與攝政王生出嫌隙,李太後又何必在意,生下皇嗣的人是不是李氏族女?”
李太後抿了抿唇,“那依你看,什麼人比較合適?”
林姑姑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一個人:“戶部尚書之女,方初晴。”
“為何是她?”李太後不解。
“皇上與方小姐兩情相悅。”林姑姑將昨日的事與李太後說了,加上之前幾次苗頭,不難看出,方家小姐對小皇帝有意,而小皇帝似乎同樣如此。
兩情相悅,總好過迫於無奈。
這道理李太後也是明白,若是他們選了小皇帝不喜歡的人,隻怕小皇帝也會心生抗拒,可若是她心愛之人呢?她又怎麼會不為了她的後代籌謀?
“那這件事……讓哀家的父親去辦?”
林姑姑搖搖頭,“不管是太後娘娘還是尚書大人,最好別摻和,讓人提點戶部尚書幾句,為了前程,他也絕對會替出頭的。”
李太後點點頭,又蹙著眉道:“這法子確實不錯,隻是墨珩那邊……”
李太後不覺得墨珩願意讓小皇帝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林姑姑意有所指道:“若是生米煮成熟飯,攝政王還有拒絕的權利嗎?”
李太後雙眸一亮,眸中閃著精光。
“你說得對……”
主仆二人在廳內商量片刻,見時辰也不早了,李太後便起駕回宮去了。
李明淵坐在房中,聽著下麵的人的稟報,總算是鬆了口氣。
“還好那幾個混蛋知道輕重,沒把我去萬春樓的事抖出去。”
說罷,李明淵又道:“我姐姐是什麼態度?她有說要去找小皇帝算賬嗎?”
李明淵是既想李太後狠狠地教訓青離一頓,可是又想自己動手。
想想現在還泛著疼的屁股,李明淵就恨得咬牙切齒。
那個廢物,傷了他的手還不算,竟然還踹了他的屁股。
這事兒太沒麵子了,李明淵壓根不敢提,隻能任由它疼著。
小廝皺著眉道:“小的倒是沒聽到,不過似乎隱隱聽到太後娘娘她們提到皇嗣啊,宴會什麼的……好像是過兩日要舉辦什麼什麼賞荷宴。”
李明淵擰著眉頭,沒好氣道:“我都傷成這樣了,她還想著舉辦宴會呢。”
李明淵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個機會啊。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然是逮著機會就上啊。
李明淵磨著牙,青離害得傷成這副模樣,還丟了臉,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的!
“阿嚏!”
“阿嚏!”
“阿嚏!”
坐在重華殿內的青離,狠狠地打了三個噴嚏。
青離揉了揉鼻子,嘴裏嘟囔了一句,到底誰在念她啊。
知夏端著冰鎮梅汁過來,在殿外便聽見了青離打噴嚏,不由得多問了一句:“皇上可是受了涼?”
“沒事沒事,寡人身體好著呢。”
青離垂涎地接過那一碗梅汁,又倒了一點給一旁的小豆豆,一人一虎喝得正歡。
知夏看著小豆豆,不由得笑道:“小豆豆長大了不少呢。”
青離挺了挺胸脯,天天跟她吃香的喝辣的,能不大嗎?
“知夏姑姑,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青離隨口問道。
知夏歎了口氣,“還不是太後娘娘,說是明日要舉辦什麼賞荷宴,禦膳房的人正折騰著呢。”
青離一挑眉,“賞荷?禦花園內的荷?”
青離嗬嗬了,禦花園內那池子裏就那幾朵荷花,有什麼可賞的?
而且這大熱天的,這宮裏的女人,還真的是吃飽了沒事幹。
知夏攤攤手,“太後娘娘命人從外麵移了好些荷花進來。”
“有意思。”青離一咕嚕喝完了整碗梅汁,感覺熱氣都驅散了不少。
“你說李太後這麼折騰,又在憋什麼壞水啊?”
若是宮裏荷花正盛,李太後想與人同樂,那也是情理之中,偏偏還要辛辛苦苦地從外麵運進荷花,若不是有目的,又何必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