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在方初晴耳中,難免也就多了幾分意味。
方初晴按捺住心中的喜色,弓著腰退了出去。
戶部尚書摸著小胡子,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子玥也是察覺到了幾分異樣,瞥了青離一眼,冷笑一聲。
這不過是有個苗頭,那些人就眼巴巴地想貼上青離了?小心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子玥發狠地想,她跟青離的仇,算是結大了。
知夏走到青離身邊,耳語幾句,青離雙眸一亮,一掃方才的萎靡,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皇叔現在在哪?”青離雙眸灼灼道。
“應該是去了月泉宮。”
墨珩也算是有輕微的潔癖,每次回來之後,經常會先去月泉宮洗漱一番。
然而這個地方卻給了青離很不好的回憶。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青離找了個機會遛了,順便還牽走了正調戲良家女子的風吟之。
“寡人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兩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青離才放開他,興奮問道。
風吟之整了整被她弄亂的衣領,哼了一聲,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青離笑盈盈地把他一推,“行了,你現在去月泉宮,把皇叔引出來。”
風吟之狐疑地盯著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青離傲嬌地扭過頭,朝著另一邊走去。
“等會你就知道了。”
而宴廳內,方初晴見青離離席,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回來,躊躇幾番,也尋了個理由退了出去。
不想她走後,周若依吩咐了旁邊的宮女幾句,也跟了上去。
“方妹妹。”周若依邁著步子走上前,看著方初晴那有些驚慌無措的模樣,心裏大概也猜得到,她正是出來尋青離的。
心中冷笑,而周若依臉上卻掛著和善的麵孔。
“方妹妹是出來找皇上的嗎?”
大概是被說中了心事,方初晴的臉瞬間爆紅。
“我……”方初晴揉著衣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周若依淺淺一笑,直接上前去挽她的手臂,帶著她朝一個方向走去,“我們雖不是親姐妹,好歹也相處了這麼多年,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懂啊。”
方初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聲音極小,“我隻是,有些話想跟皇上說說……”
周若依眸光一閃,臉上的笑意更盛,“原來是這樣,正巧,我知道皇上在哪裏,我帶你過去……”
方初晴對周若依並沒有太多的防備,一聽她這樣說,更是喜不自勝。
墨珩確實是在月泉宮內,這兩日他一直在外麵處理明月閣的事,畢竟把度夜樓給燒了,損了明月閣的勢力,七絕殿也險些暴露了,直到今天才回到京城,到底記掛著沈玉言的妹妹,便去了鏡湖山莊一趟,這會又緊趕慢趕地趕了回來,墨珩躺在溫泉池中,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要那麼看重與小皇帝的承諾。
僅僅是因為,他不想失信於人嗎?
墨珩看著這一池溫泉水,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她從月泉宮上掉落下來,砸在了他的懷中,兩人緊貼在一起,還有那一聲聲嚶嚀,無一不讓墨珩亂了心神。
閉上眼,腦海中想的卻是那日在馬車上,她趴在自己身上,認真地說:“皇叔,寡人娶你好不好?”
墨珩不由得失笑,失笑之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笑意直接僵在了嘴角。
墨珩眉頭狠狠一皺,大概也察覺到了,這幾日他的異樣,似乎都是與小皇帝有關。
雲堯在外麵敲門,說是風吟之來了。
墨珩也洗得差不多了,便直接起身換衣裳。
大概是小皇帝等不及了。
風吟之撐著腦袋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幽幽地歎了口氣,對著雲堯道:“你們主子這壞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
每次洗個澡都要花上很長時間,比姑娘還要磨蹭。
雲堯冷著個臉,根本不想搭理他。
門被打開,一股濕氣迎麵而來,墨珩看著風吟之,語氣清淡:“找本王何事?”
風吟之咂咂嘴,“不是我找你,是你皇侄兒找你。”
墨珩眸色微微一動,提步朝前走去。
“誒,你去哪兒?”風吟之連忙把人一攔,他可是帶著青離的任務來找他的。
“不是去長樂殿嗎?”
皇宮內的宴會一般都在長樂殿舉行,難不成今年換地方了?
風吟之神秘地眨眨眼,“不,我帶你去個地方……”
入夜後的皇宮顯得有些寂靜,尤其是今日長樂殿內設宴,除了那些巡邏的侍衛,幾乎所有人都在長樂殿那邊,皇宮內其他地方倒是冷冷清清的。
皇宮南邊有一條河,幾乎橫跨皇宮,直通向宮外,此刻青離正盤坐在岸邊,擺弄著麵前的河燈。
這裏比較僻靜,而且鮮少有人過來,也就那麼兩三盞燈籠,還有一盞是壞的,光線昏暗,月光朦朧,隱隱約約可見那河麵之上,鋪滿了一層河燈。
一條引線將那些河燈串聯起來,最後擰成一股芯子,被青離拉在手中。
青離把玩著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暗,百無聊賴地等著風吟之把人帶過來。
蘇白說,要想贏得一個人的心,就要給對方製造各種各樣的驚喜。
青離歪著腦袋看著麵前的河燈,也不知道墨珩喜不喜歡這個驚喜。
身後一串腳步聲接近,青離一激靈,還以為是墨珩來了,連忙藏好東西,而那串腳步聲卻隻是往這邊路過,又遠去了。
青離一擰眉,原來不是墨珩啊。
她正欲坐回去,不遠處突然傳來女子的驚喊聲,青離眉頭一皺,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方初晴被周若依領到了這邊,隻說讓她稍待片刻,小皇帝便來了,可是方初晴等了好一會,也不見青離的身影,直到身後有腳步聲接近,她麵色一喜,扭過頭去,卻被麵前的人抱了個滿懷。
方初晴也是此時驚喊出聲的,隻因她看到了麵前的人。
是李明淵!
李明淵沒想到那名宮女還真的沒騙自己,方初晴真的在這裏等他,由此更是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