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的手指戳著她的額頭,“實在不成帶著小豆豆出去轉轉也好,整日悶在重華殿裏,現在天兒也會越來越熱,皇上可別犯懶。”
青離歪著腦袋看著小豆豆,“它睡得正香呢,我們還是別打擾它了。”
知夏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看著青離那副軟塌塌的模樣,無奈地退下了。
知夏走後不久,風吟之才滿頭大汗地走進來,青離看見他,一改之前那萎靡不振的模樣,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還給他倒了杯茶。
風吟之毫不客氣地接過,哼哼一聲,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
“怎麼樣了?”青離急切問道。
猛灌了一口茶,風吟之才喘過一口氣來,拍拍胸脯道:“本神醫出馬,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青離眉眼彎彎,狗腿地給他捶背。
“是是是,你最厲害,不過你可得保證不能出差錯啊。”
風吟之詭異地看著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青離衝著他調皮地眨眨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畢竟是端午宴,把李明淵關了一段日子,李尚書也忍不住找關係放他出來了,總不能讓自家寶貝兒子節日裏還在牢裏度過吧。
恰好這會墨珩也沒在京城,李尚書更是不怕了,直接將李明淵接回家。
有李尚書跟人周旋著,李明淵在大理寺內倒沒有受多大的苦,隻是一出來還是滿腹牢騷,對李尚書跟李太後更是有意見。
李尚書看著他這副死性不改的模樣,更是恨不得把他再塞回去,隻是到底是自己的獨子,李尚書也是舍不得他受苦。
洗去了一身晦氣,換上了一身錦衣華服,李明淵才感覺自己像活了過來一樣,那牢裏雖然沒讓他餓著,但是也不敢太過照顧他,畢竟他是墨珩親自下令關進去的,所以牢裏的環境還是如常,李明淵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罪,這筆賬,他可記得清楚呢。
吃了個飽飯,李明淵就晃晃悠悠地想進宮去了。
小廝跟在他左右,賠著笑道:“太後娘娘要是知道公子出來了,一定會很高興。”
李明淵不滿地哼了一聲,“我才不去見她!”
李明淵這會對李太後有氣,自小李太後便一直護著自己,這次卻任由墨珩折騰他,居然屁都不敢放一個,李明淵哪能沒氣?
“我還是去找玥兒吧,之前她還去看過我好幾次呢,不過好像皇家狩獵之後就沒來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公子還不知道呢?玥公主受傷了。”
小廝八卦地把聽來的那些消息說給李明淵聽,真真假假的,說到最後,總的意思就是李嬌嬌害得子玥受傷。
李明淵當場怒了,尤其是聽說子玥的手臂被劃了老大一道口子,更是怒氣衝衝地去找李嬌嬌算賬了。
子玥是李太後的寶貝疙瘩,李明淵與她一同長大,又是她的小舅舅,自然也是疼她的,知曉她受了傷,還是李嬌嬌害的,哪裏能忍?
李尚書正在書房內處理政事,下人卻匆匆來報,李明淵去二小姐的院子了。
李尚書頓時頭疼不已,這臭小子,看來是知道子玥的事了,隻是那些事他們都處理好了,他還來摻和什麼?
雖然他也不待見李嬌嬌這個庶女,但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女兒,總不能看著她被李明淵打死吧。
李明淵滿腔怒火地跑到李嬌嬌這邊來,李嬌嬌雖然是庶出,但是尚書府倒也沒有虧待了她,她住的院落,倒也不差,此刻院門緊閉,門前也不見伺候的下人。
“李嬌嬌!”李明淵憤怒地踹著門,“給我滾出來!”
“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傷害子玥!”
小廝連忙上前拉李明淵,“公子,這些事讓尚書大人他們處理就好了……”
李明淵這樣站在庶姐的門前叫罵也難看得很,小廝也怕他又一時衝動惹出什麼事來。
李明淵毫不客氣地甩開了他,接著怒喊道:“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你敢動子玥,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在門外鬧了好一會,裏麵仍然沒有東西,李明淵便想尋找東西把門砸開,後麵傳來了李尚書的怒喝聲。
“李明淵!”李尚書疾步走了過來,冷漠的掃了旁邊看熱鬧的下人一眼,那些人嚇得連忙跑開。
“你到底在鬧什麼?”
李明淵不服氣地頂回去,“爹,這是我在鬧嗎?我不過是想問問李嬌嬌,她到底安得什麼心!”
李尚書深呼吸一口氣,道:“行了,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你就別來摻和了。”
李明淵還想說什麼,李尚書又道:“好不容易把你從大理寺帶出來,你就不能安生點嗎?”
“那就這麼放過她啊!”李明淵恨恨地咬牙,好家夥,平日裏看李嬌嬌雖然不順眼,但也是個膽小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敢搞出這種事來。
“你不是要進宮嗎?趕緊滾!”
把那祖宗趕跑了,李尚書吐出一口濁氣,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眸色晦暗不明。
他到底也沒說什麼,便甩袖離開了。
而屋內,李嬌嬌坐在床上,瑟瑟發抖。
這兩日她都關在府中,哪裏也沒去,不為別的,隻因為她臉上那道傷。
李太後也是夠狠的,那日在狩獵場上,她被李浩指控出來,李太後便把她帶走了,沒有要她的命,卻也在她的臉上劃了一道跟子玥一樣長的傷。
恐懼與憤怒充斥著她的心,李太後沒有要她的命,可這懲罰,比要她的命還要狠!
李嬌嬌披頭散發,雙眼浮腫,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被子。
她的左臉上包著一塊長長的紗布,從左眼下到下巴,可以說,她的左臉已經毀了。
這一刀,便是李太後“賞”的。
李嬌嬌已經哭不出來了,臉毀了,她這一生也都毀了。
她還有什麼資本去接近墨珩?
這一刻,在這昏暗狹仄的房間裏,李嬌嬌恐懼著,同樣也恨著。
恨李太後,恨子玥,恨李尚書。
子玥的傷根本不是她造成的,可是李太後還是怪罪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