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不懂這深宮之內的勾心鬥角,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位生了一位公主就能坐在皇貴妃之位,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太後,自然也不是簡單人物。
宮人先行一步前去通稟,青離領著知夏直接走進了寧聖宮內。
大殿之中,李太後端坐在首位之上,一身煙紫羅裙,倒也隨意,三十歲的年紀,看著卻像是二十幾歲,頭發烏黑,容貌皎皎,眉眼間盡是難掩的驚豔,比平常女子更多了幾分嫵媚,卻不會讓人覺得豔俗,她的頭上隻是簡單地斜插兩根鳳釵,玉藕戴著碧綠色的玉鐲,更襯得她肌膚如雪,她的手中還端著一杯茶,青離走進來的時候,她正要飲下。
青離也沒想到李氏竟然如此年輕貌美,也難怪先皇對她情有獨鍾,雖然估計也是對李氏的行事頗為不喜,但也許是真真實實喜歡過她的。
“兒臣拜見母後。”青離有模有樣地對李太後行禮,姿勢不能說完全正確,但也是七七八八了,隻要不是像墨珩那樣磨嘰的人,誰有空去挑她的錯處?
李太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掩去眸中的不喜與不耐,取而代之是溫和的笑。
“皇上來了,林姑姑,快請皇上坐下。”
青離一副受寵若驚的喜色,特別符合從前的子辛,李氏也沒有半點懷疑,身子還是那個身子,但靈魂已經換了另一個人。
“不知母後喚兒臣前來是為了何事?”
李太後關切地看著她,那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以為子辛是太後親生的呢。
“皇上頭上的傷怎麼樣了?哀家聽宮人們說皇上今早醒了,可還覺得哪裏不適?”
青離嗬嗬一句,“當然,孟太醫說,兒臣的身子還很虛弱,腦中仍然有淤血,隨時都有可能會昏倒。”
李太後眸光微閃,顯然被青離的回答打亂了思緒。
一般來說,正常人不應該是說自己已無大礙,偏偏青離卻“如實”相告,把太後先前組織好的話都給作廢了。
太後的目的,青離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她女兒把一國之君給摔了,就算李氏的權利大上天了,但也要給萬民一個交代,李太後這會做出這一副慈母關切的樣子,不過是想演給子辛看,可惜啊,如今的子辛,可是青離。
李太後不愧是在宮中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形不顯於色,對著子辛,仍然能笑得出來,隻是那笑容之中,也多了幾分無奈。
“唉,都怪玥兒不懂事,先皇與哀家自小把她給寵壞了,做事也不知輕重,這次她害得皇上從樹上跌落下來,哀家已經罰她禁足一月了,皇上若是還生氣,大可不顧哀家的麵子,也確實該給玥兒一個教訓。”
青離想,您的麵子在我這裏有多大?不過說來要不是子玥把子辛給弄死了,她還未必能還魂重生到子辛身上呢,那她是不是還應該感激子玥?
青霄皇室的事,青離不想參與,雖然這種事情有點詭異,可是青離也不想那麼多了,既然還有機會能重活一次,青離隻想回到孤雲山莊。
“反正兒臣也沒有死,對子玥妹妹的懲罰,太後自行處置便是。”
也不知是哪個字刺激到了太後,便見李太後的眉角輕輕一顫。
太後說得義正言辭,道:“皇上仁慈,但哀家也不能落人口實,免得說哀家包庇了子玥,禁閉還是要的,等子玥出來了,哀家定然讓她去向皇上請罪。”
青離心裏笑了笑,怪不得子辛那個蠢貨這麼依賴太後,表麵上,太後對他倒也是十分“關切”,但是,不過都是一些空口白話,兩三句就給忽悠得找不著北,太後的話根本毫無意義,不管是禁閉還是道歉,哪一樣是真的在懲罰子玥?
不過青離也不在乎。
乖巧地應道:“是,太後做主便是。”
宮人們端上了熱茶,青離聞了一下,倒是好茶,隻是她不喜飲茶,倒也沒有動。
“哀家聽說……今早攝政王去重華殿探望皇上了……”
青離唇角一勾,正題來了。
“是,皇叔聽說兒臣摔傷了,早上來了一趟重華殿,不過沒多久就走了。”
雖然墨珩向來看不起子辛,把持著權利處處與子辛作對,但是人家好歹也來看了她一下,反倒是這位自稱是子辛的母後的李太後,連差人問候一下都沒有,還把她叫來了寧聖宮,不知道她是病人嗎?
李太後眸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便聽她接著道:“哀家還聽說,攝政王準備搬到重華殿去?”
青離故作吃驚地看著她,“太後連這個都知道?”
這言外之意就是,太後派人盯著她唄。
“方才宮門口的侍衛來報,攝政王府的人把攝政王的行李衣物都送來皇宮了,說是要在重華殿住上幾天,這事,是皇上同意的?”
青離暗罵了一句,墨珩這老狐狸還真是說來就來,速度這麼快,她想找借口推脫都不行了。
“額……這個事嘛。”青離眼珠子一轉,臉上瞬間變換了另一幅表情,活脫脫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小清倌,加上那副軟乎乎萌噠噠的臉,簡直讓人生出了幾分蹂躪的心思。
“唉,母後也不是不知道皇叔為人,以兒臣久病不能親臨朝政為由,強勢要搬進重華殿,更是要從楚丞相手中把權利都包攬過來,兒臣就是想拒絕也是有心無力啊……”
青離搖搖頭,一副有怒不敢言的委屈。
見此,李太後眸中的疑慮消去了幾分,她自然是清楚墨珩的性子的,此等行事也是做得出來的,隻是李太後不喜子辛與墨珩接近,畢竟子辛看似無用,實則是她手中最大的籌碼。
隻要她在皇位一日,她就能拿捏住她,就能穩坐太後之位。
“母後也不是怪你的意思,隻是有幾句話要叮囑你,攝政王他……絕不如表麵那麼簡單,他想要的,也不止是一個攝政王位,所以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被人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