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蔣勝心比天高，而今願認下所有的罪行，隻是求皇上開恩，念在我蔣家昔日保家衛國的功勞上，放過我的親眷，罪臣任由發落。”
宣成帝沒有說話，但若是北地的蔣家人沒有異心，他當然不會計較，若是有其他的心思，別怪自己不客氣。
蔣勝認罪後，蔣妃開始被審問，她不止是涉及謀反，還有當初死在自己手中的嬪妃，他們的親眷得知真相，也在大理寺控告。
若是成為廢妃或許還有重開的時候，但涉及人命官司，或許隻有流放的可能了。
這一切，都是蔣貴妃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蔣貴妃跪在大堂之下，她原本金尊玉貴的身份，如今卻隻剩下被人審問，她心中雖憋屈，卻也清楚，落得這個下場，她隻能求宣成帝念在往日裏的情分，對她手下留情。
誰知，她等來的是顧千嬌將準備好的證據都交到了林彪的手中，其中將證據透露的人，正是蔣妃身邊的宮女。
“見過林大人，見過皇上，奴婢是永寧宮的宮女春喜。”
林大人看著春喜的臉上帶著麵紗，疑惑道，“既然要作證，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春喜猶豫片刻，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看向不遠處被羈押的蔣妃，終是咬了咬牙，將臉上的麵紗給取了下來，一張容貌盡毀的臉映入眾人的眼中。
春喜不過十八歲，然而她的臉上卻生了不少疤痕，不止是臉上，還有她的手腕，看樣子是被人虐待這才讓身體受損到這般。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春喜，這裏是公堂，蔣家倒了若你心中有委屈，皇帝陛下會為你做主的。”
顧千嬌語氣溫軟，麵帶鼓勵的說道，若是春喜願意站出來，暗中畏懼蔣貴妃的受害者才會看到希望，蔣貴妃自然不可能東山再起，但若是她活著原本就是大禍害。
林大人也是表達自己的態度，鄭重其事的對春喜寬慰。
“大理寺不會包容任何壞人，春喜姑娘，隻要你說的是實話，大理寺定然會幫你解決麻煩。”
聽到這裏，春喜這才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細細的說了出來。
“娘娘最是愛俏，八年前，娘娘感覺青春流逝容貌受損，她擔心自己得不到皇上的寵愛，於是開始用秘術來養容顏。”
宣成帝感覺脊背發涼，看著自己的枕邊人，曾經那張讓他沉迷的容色，此刻卻讓宣成帝覺得惡心無比。
“是何秘術，你可知道？”
春喜便說了一樁駭人聽聞的故事，讓在場的人都驚掉了下巴。
“娘娘會在後宮選容貌出眾的姑娘，暗中擄走隨後用術法控製，將她的臉皮活生生剝下來。
有些人受不住疼，頂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當場死了，而她們的身體也被永寧宮的娘娘暗中拿去包成了肉餡……
據說是用此術法，能讓容貌越發的美豔，果然，娘娘的容貌是越發的動人，可後宮死的少女越來越多了。
每逢十五娘娘便開始命人尋，有一日實在尋不到，便將主意打在我身上，她毀了我的容貌，更是每日割破我的手腕飲血，長此以往，娘娘的容貌果真是嬌豔了……”
宣成帝原本不為所動，後來聽著事情的全部，竟是止不住的幹嘔起來。
他曾奉為神女的蔣妃竟是這般厲害，給了自己這樣的驚喜，他的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
百姓們聽到這番話，更是嚇得不輕，將蔣妃視為洪水猛獸一般。
果真是蛇蠍婦人，生的如此貌美，然而行事作風如此狠毒，讓人半分都恭維不了。
宣成帝不願再審理此事，他擔心牽扯更多的事，冷冷的將此事蓋棺定論。
“蔣妃殘害無辜罪無可恕，半月後斬首示眾，蔣家一幹人等流放嶺南，至於廢太子……”
他頓了頓，終是緩緩的將陳晟之的結局定下，“廢太子行事不端，朕念在骨肉至親一場，不會要你的性命，從今日以後，便去相國寺帶發修行，朕會命人晨昏定省的守著，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望陳晟之。”
這是下了死命令，更是告訴蔣家的人謀反沒有好下場。
蔣妃瘋了一般，口中止不住的喚道，“皇上，晟兒是你親封的太子，如今您要奪取他的太子之位，讓他如何自處，請皇上收回成命……哪怕讓他從此不再入朝為官也好……”
陳晟之不能生育的事蔣妃已經知道了，如今宣成帝的狠毒讓她清楚的明白，這麼多年，其實她看不透宣成帝的心思，而今落得這個下場，其實一點都不冤。
“朕意已決，林大人，此事可以結案了。”
說完，宣成帝再不看蔣妃一眼拂袖離開了，仿佛過去他寵愛的貴妃另有其人一般。
蔣妃知道大勢已去，她頹然坐在地上，笑的瘋癲。
“誰敢動我，以後本宮可是皇太後，是天下的主人哈哈哈，誰敢動我……”
陳穆之看了一眼元七，後者心領神會，抬手就將蔣妃劈暈，隨後交給了林大人的人處理。
案件已經審理好了，孰是孰非想必很清楚了，林彪按宣成帝的吩咐將案子判了，至於那些被蔣妃害死的宮女的家眷，會由王朝公公出麵，給予銀兩慰藉。
可惜，就算再多的銀兩，都不能寬慰百姓無辜死去女兒的痛苦。
顧千嬌見人群散去，歎了歎氣，也拉著自家夫君離開了。
隻是，才到了大理寺外，卻看到皇帝的禦駕還沒有離開，王朝公公更是恭敬的對陳穆之說道。
“皇上等候王爺多時，請王爺入宮一趟。”
陳穆之看了一眼顧千嬌，顯然是不放心。
王朝公公忙說道，“奴才會命人護送王妃回府，請王爺放心。”
顧千嬌從容淡定道，“你們父子有話就說就是了，我有小姚保護，不必擔心我。”
說著，她率先離開了，關於嚴宋要討回的公道，顧千嬌已經將此事命人轉告給林大人。
有林大人在，榆林的事很快就會結案，倒也不算麻煩。
……
陳穆之隨宣成帝的禦駕到了皇宮。
宣成帝抬眸對陳穆之說道，“秦王，扶著朕去一趟壽康宮。”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