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成帝開始說起今日的重頭戲,也就是太子授印和賞賜,哪怕今日有插曲,但隻是道德問題罷了,不涉及朝廷的層麵。
除非,陳晟之犯的錯事令人痛恨不可容忍,但如果是這般,宣成帝必然第一個將陳晟之解決。
隻聽著宣成帝輕咳一聲,顧千嬌夫婦對視一眼,看來今晚的宴會真正的目的來了,宣成帝是想借機將東宮之事定下吧。
“諸位愛卿今日除夕盛宴,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朕的身體每況愈下,朝堂之事從今日開始便交給宸王處理,各位愛卿的提議朕心中也有分寸,朝堂是需要有人來接手替朕打理了。”
大臣們詫異的對視一眼,看來皇上今晚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將宸王的事定下來,原本也有不少人認定宸王是未來太子,可今晚宸王的表現實在是不盡人意。
正是如此,所以不乏有人想反對宸王坐上這個位置,隻是蔣家權勢大且是宣成帝默許,沒人願意和蔣家過不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大臣們在宸王和秦王之間看了兩眼,頓時覺得宸王更有勝算,畢竟是宣成帝自己看重的人選。
蔣貴妃屏住呼吸,她期待這個時候很久了,看來也虧了她讓那人下了一劑猛藥,宣成帝每日的夢魘便是她的傑作。
過去宣成帝待宸王和秦王可謂是一視同仁,隻是太子的位置上她絕不允許有這樣的同等對待,所以對宸王意見不小。
白相士離開前,曾給她一樣東西,說是可以控製人心製造夢魘,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用途,直到大半年前受到的啟發。
她將藥用在了宣成帝身上,甚至一次比一次加重了劑量。
果然,皇上越發的器重她的孩兒,哪怕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一切都是她苦心孤詣的算計,蔣貴妃得意的笑了起來,也不枉費她大費周章。
就算有一日宣成帝大夢初醒,想要收回決定,隻是大局已定,那時皇帝的話也不一定中用了。
林彪大膽的問道,“不知皇上有何決策,我等願聽之。”
宣成帝看了一眼陳穆之,發覺他目光猶如古井一般沒有波瀾,心中莫名的有一團鬱結之氣,他沉聲宣布自己的決定,語氣更是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宸王在榆林一事上的作為,想必愛卿都看到了,他為家國做的貢獻不小。
若非宸王,京城很有可能陷入被動,此事宸王功不可沒,雖瑕不掩瑜但功績無人能敵,朕今日特賜封宸王為太子,入主東宮,與朕同治家國。”
宣成帝頓了頓又說道,“各位愛卿,可有異議?”
眾人皆是搖頭,“臣無異議。”
說完,紛紛朝著陳晟之行禮,“恭賀殿下入主東宮。”
宣成帝讓王朝將授印和兵符給了陳晟之,他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阻止,然而也沒能讓宣成帝放下自己的決策。
陳晟之恭敬的從王朝的手中將授印接過,朝著宣成帝行了大禮。
“多謝父皇提點,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一番心意,還請父皇放心。”
直到授印和兵符握在手中,陳晟之心中才被巨大的喜悅給衝擊,如今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連秦王也要俯首稱臣。
這種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感覺讓他有些翩翩然,以至於忽視了秦王這個勁敵。
“各位大人平身。”
陳晟之的目光挑釁一般停留在陳穆之身上片刻,卻發覺他的眸子從容淡定,一點旁的情緒都沒有,仿佛他陳晟之登上太子的位置是無足輕重的事。
想起方才秦王的羞辱,陳晟之雙眸幽冷,他是握有生殺大權的太子,這個天下都是自己的,他想要得到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眾人行禮後,得到陳晟之的許可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顧千嬌淡定的看著這一幕,甚至吃了兩口糕點。
小七的機械音在腦海想起,它疑惑道,“宿主手中有宸王的罪證,為何不將他扳倒,若是宸王大開殺戒怎麼辦?”
顧千嬌知道小七是覺得她應該將證據拿出來按死陳晟之,隻是朝堂的事可不是小統子能理解。
“宣成帝偏寵陳晟之,其中可能有蠱毒或者白相士作祟,陳晟之能坐上太子的位置是一時,隻是,能不能坐穩還得再說。
蔣家不除,陳晟之永遠都有後盾,既然這樣倒不如讓他們原地蹦躂,到時候直接全部一網打盡,豈不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原來如此。”
小七聽懂了一半,不愧是宿主如此聰慧,隻是宸王當了太子,秦王府隻怕是不好過,它倒是想知道秦王怎麼打算的。
可惜秦王氣場太強,它幾乎聽不到秦王的心聲,頓時有些無奈。
宴會比起方才更熱鬧了,宣成帝借口身體不適提前離開了宴會,蔣貴妃也隨之一起離開。
她暗暗的想著,今晚才給宣成帝喝了一碗藥,得繼續用藥控製他的身體,她知道藥會耗盡宣成帝的身體,但那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
許皇後隻好留下來主持大局,想起宸王被立為太子,她大袖之下的手緊握著,原本以為秦王會出手,沒想到秦王真是廢物,竟然任由宣成帝封了宸王為太子。
她是皇後,她的十三皇子才應該是未來太子,可皇上與他相敬如賓,就連唯一的小皇子也是許皇後自己算計來的。
許皇後神色幽幽,神色掃視一眼四周,她心中冷哼秦王沒用,就讓她將平靜給攪亂,不論怎樣,總之不能讓太子舒坦。
陳晟之還沒有坐穩這個位置,她一點都不著急。
如此想著,許皇後揉了揉眉心,暗暗叫來自己的心腹將事情暗中謀劃。
晚宴用膳後,許皇後總算有了離開宴會的機會,她抱著十三皇子離開了宴會,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顧千嬌感覺九州清宴有些悶,想著出去透透氣,大概是懷孕的緣故所以身子在人多的地方感覺惡心發悶,她實在是吃不消。
“穆之,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陳穆之點頭,攬著夫人的細腰便離開了九州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