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嬌睡不著，她躺在床榻上，明亮的眸子望向陳穆之。
“穆之，我心裏總覺得不安，除夕夜你我要小心行事為妙。”
陳穆之點頭，他明白顧千嬌的想法，安撫的說道。
“嬌嬌不必擔心，宴會當日，姑姑和顧北候都會去，就算有人想暗中行事，卻也要有本事才行，你說是不是？”
顧千嬌挑眉，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陳穆之哼起哄睡的曲子，嬌嬌感覺有些倦意，眸中的不安漸漸平靜下來，躺著睡著了。
當晚，陳穆之去了一趟關押白相士的院落，連夜帶著元七和手下的軍醫前往庭院。
在見到白相士後，他的模樣和陳穆之記憶中的模樣對上了，此人就是陳穆之尋了大半年的術士，當年在蔣貴妃身邊做事，後來音訊全無。
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此處，倒是讓陳穆之有些意外。
他手下的暗衛遍布皇宮，蔣貴妃這些年來，為了維護自己的容貌，用無數少女的鮮血滋養容貌，這是宮中的秘辛，尋常人想知道甚是難。
但陳穆之早在半年前就查的差不多了，尤其是他夢魘後的那段時間，是顧千嬌破了白相士製造的夢魘，他才從夢境中掙脫，清醒了過來。
軍醫是陳穆之的親信，隻是藏得極深，平日裏隻當是普通的侍衛，不會暴露自己半分。
元七詫異的瞪大眼睛，“屬下追查他大半年，他竟然近在眼前！”
陳穆之嗤笑，“或許是利用價值已經沒了，這才被幕後的人舍棄，不論是哪種情況，對我們都有利。”
軍醫查探傷口，發現傷口的毒素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
隻是，男人的身體很虛弱，一看就是長期風餐露宿的。
按理來說，大周的百姓並不缺少食物，尤其是白相士生的還算強壯，一點都不像是缺少吃食的。
“他倒是命大，原本是必死的竟然活過來，看來是有高手醫治過，所以沒有性命之憂，用草藥給他消炎，每日吃上滋補的藥材，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的身體就能將養好。”
陳穆之自是明白，幫白相士治病的人是誰，除了嬌嬌起死回生的醫術，旁人怎麼可能企及半分。
“好，以後就由你照顧他，除了月銀，本王會多給你幾兩銀子當做報酬如何？”
軍醫當然答應了，秦王府對自己人一向舍得大方，王爺也不是例外，他對所有人都很好。
“多謝王爺。”
事情倒是安排妥當，如嬌嬌所言，白相士的存在，是他最合理的底牌，在宸王登基那日，將是最好的禮物，若是太子有這樣的母妃，朝廷的文武百官能容許嗎？
想必是不能的，隻是宣成帝的秉性誰都不敢說清，有些事不如說是盡力而為。
*
永寧宮
三個月了，白相士失蹤以後，蔣貴妃已經很久沒聯絡上，雖然她的容貌有人血供養，但還是沒有旁人的運勢值錢。
朝堂上，雖擁立宸王的人多，但大多都是畏懼宣成帝罷了，不過還好，蔣家已經漸漸的掌控朝廷的命脈，想必，不久以後，蔣家就能封侯拜相。
又或者，將朝堂改名換姓。
這天下姓陳這麼久，總該是她們蔣家的天下，倒也不是不疼宸王，隻是她姓蔣，自然是想將江山為蔣姓。
蔣貴妃神色不安的看著窗欞外蕭條的景色，心中越大的煩躁，宸王暗中背著她做了不少事，她處理起來漸漸的有心無力。
想起有些事，貴妃心裏無端的有些煩躁起來。
也是此時，宮女前來稟告，“娘娘，麒麟統領來求見。”
麒麟？
蔣貴妃挑眉，看來是宸王那邊出事了，她沒有多慮，抬眸對宮女說道。
“帶麒麟過來。”
“是，娘娘。”
不一會兒，麒麟出現在寢殿，蔣貴妃不喜殿中人多，便遣散了身邊的婢女，偌大的宮殿，隻留了麒麟一人。
“回稟娘娘，白相士已經有消息了。”
蔣貴妃正端著茶打算喝，聽到麒麟這番話，心中有些驚喜，看著麒麟的目光也是柔和許多，他抬眸沉聲道。
“白相士前兩日顯身在醉湘樓，屬下原本已經派人盯梢上，卻還是被警覺的白相士察覺到了，當日他就跑了，也不知去了哪裏。”
蔣貴妃揉了揉眉心，她想要一人的性命很簡單，手起刀落不算複雜的事，成也白相士，敗也白相士，當初幫她固寵的就是白相士，沒想到還是讓他逃了。
她眸中殺意乍現，一點都沒有藏匿想法的心思，抬眸對身側的人說道。
“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本宮想聽的並非這個消息，白相士隻有兩種活法，死在本宮的麵前，或者死的再無音訊，若他活著，後患無窮！”
麒麟連忙回到，“白相士身中劇毒藥石難醫，活不過三日，還請娘娘放心，他不會再有開口說出秘密的機會。”
蔣貴妃甚是滿意，她美豔的眸子帶著笑容，“事情辦的不錯，本宮就知道此事你能辦完，這兩日秦王回京，切記時刻監視，他不是省油的燈，顧北候也回京了，不能讓他們抓到錯處，阻擋我兒的位置，明白嗎？”
麒麟表示明白，蔣貴妃便沒有話繼續說了，她撫了撫眉心，淡然道。
“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頓了頓，蔣貴妃又叮囑麒麟看著宸王一些，婚事和太子大典在即，不能被任何意外擋住。
麒麟點頭表示明白，隨後退下。
蔣貴妃的心情不錯，麗妃當年和自己鬥了多年，而今，還是她的皇兒贏了，她想好了，等找到機會，就將秦王夫婦徹底的解決，再不留半分機會。
……
秦王回京後的三日，朝廷的傳聞變了又變，宣成帝的聖旨如今顯得荒謬起來，但秦王留在京城已經是定局的事。
也不知是誰拋出致命的答案，說是宣成帝將收稅的事交給陳穆之執行，用來考核他的能力，而朝廷的官員心中都清楚，此事遠比其他的差事累。
最重要的是容易得罪誰，朝廷的新貴沒有誰願意得罪，畢竟對自己的仕途不好。
沒人願意為正義不要仕途，那是大蠢蛋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