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箏麵色沉凝,但很快就做好了決定。
“你們先暫避,我要幫撫雲做手術。”
如果真是傷到了心脈,那一般的針灸藥丸管不了多少作用,這時候隻能做手術。
話說出來後,池雲箏才發覺自己說得過於決斷了,是否要再解釋一下?
但一群人什麼都沒說話,立即就起身出了屋子。
扶風走在最後關門,他目光帶著隱隱的期望看向池雲箏,懇求道:“王妃,求您一定要救他!”
池雲箏點點頭,且不說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們的情誼,就說紀君卿,他從未把撫雲和扶風隻當侍衛那麼簡單,在他心裏,這二人等同兄弟。
所以隻要撫雲還有一口氣,就算是去鬼門關搶,池雲箏也一定要把人搶回來!
池雲箏先回到空間將紀君卿轉移到擔架床上,隨後才將撫雲帶進去。
如扶風所說,撫雲身上致命的傷就是胸前這一刀,那位置和心髒相差無幾。
當看到傷口後,池雲箏心跳一度停滯,若非撫雲微弱的呼吸,差點以為撫雲已經沒了。
但撫雲在昏迷之中還有如此強的求生欲,池雲箏又怎會輕易放棄,仔細思考出方案後,池雲箏沉著冷靜地在撫雲胸前開了刀。
當心髒一點點暴露在池雲箏眼前,池雲箏眼睛都不敢動一下,仔細檢查過後,發現那傷撫雲的武器完全是擦著心髒過去的,隻是毫厘之差就能傷到心髒了。
饒是池雲箏,在看到這一幕後也不免出了一身的虛汗。
該說不說,撫雲是真的命大,偏偏就是那一厘一毫,讓他沒有被傷到最重要的器官。
心髒沒受傷,不代表事情就好辦,撫雲胸前的傷純粹是被捅了對穿,他能堅持到現在真的是個奇跡。
隻是現下池雲箏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感慨,她一遍遍地清洗創口,又小心翼翼地用蛋白線將破碎的地方縫合,最後再將撫雲胸前的傷口縫好。
做完這一切,池雲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估摸著這場手術至少三個小時打底。
給撫雲把衣服穿好,又再次檢查,發現撫雲的狀態果然好轉了不少,池雲箏心底鬆了口氣。
正打算帶撫雲出去,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三個多小時,這期間扶風他們但凡開一次扣,就能發現她和撫雲都不在屋內。
這個猜想讓池雲箏瞬間緊張起來,甚至都有些頭疼了。
她懷疑自己和邙關真的犯衝,進來的時候被抓到牢裏麵敲詐錢財,出去的時候又是被阻攔又是各種遇險。
可是她又不能不出去,於是隻能來到一樓,從空間裏觀察情況。
要是扶風他們已經進屋了,她就先不現身。
心裏打定了主意,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當池雲箏從空間裏看向外麵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裏什麼人都沒有。
扶風他們沒有進來?池雲箏心裏鬆了口氣,當即返回三樓。
意念一動,原本空無一人的屋子憑空多了兩個人。
將撫雲小心放置好,池雲箏輕咳一聲,“手術成功了。”
屋外的扶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問:“那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池雲箏點頭,又想起外頭的人看不到,忙說:“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群人都高興地走進來。
肉眼可見的,撫雲的臉色都比之前好看多了,盡管他還在昏迷之中,可在場的人無不齊齊鬆了口氣。
“現在就隻剩下王爺了。”扶風喃喃地說。
他們隻知道紀君卿被寧王給帶走了,卻並不知曉具體的情況,尤其在找到隻剩一口氣的撫雲後,他們一路躲避官兵,又要照顧撫雲,更加沒精力再去尋找紀君卿。
但好在池雲箏來了,撫雲也脫離危險,這下他們可以去找紀君卿了。
不過扶風沒想到驚喜會來得這麼突然,他這邊正要和聞大商量如何潛入寧王府,就聽池雲箏冷不丁道:“不必,君卿我已經救下了。”
扶風張開的嘴巴就那麼愣住,好半天後才僵硬地動了動。
“什、什麼?”扶風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池雲箏笑笑,“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好好休息吧,王爺被我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找得到,放心吧。”
扶風呼吸一緊,然後是巨大的喜悅在心裏升騰,他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受,隻知道自己開心到想要蹦兩步。
他那麼想著也那麼做了,等到池雲箏等人笑著看向他,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扶風冷峻的臉悄然爬上紅色,他尷尬地撓撓頭,又羞怯地攪著手指,囁嚅道:“我、我就是太高興了。”
能不高興麼,原以為主仆分別就是生死分別,兄弟性命垂危,主母不知所蹤,而他們還有可能葬身此地。
可如今本該被挾持帶走的主母回來了,主子還被救了,兄弟也脫離危險,若不是現場沒有神像,扶風都想跪下來仔細磕頭跪拜感謝了。
高興了一會兒,扶風終於恢複了往日慣有的冷靜。
“邙關鎖城已有近半月了,但我看寧王似乎沒有要打開的樣子,尤其之前聞琅離開後,這幾日裏三層外三層都是士兵把守。”
這孩子還高興了沒多久,現在又開始操心起來了。
聞琅強闖離開的事兒在城內鬧得沸沸揚揚,扶風他們聽聞後就都以為池雲箏也出城了,因而再見池雲箏時才會那麼激動。
隻不過因著聞琅留下的爛攤子,他們現在想要出城倒是麻煩了。
池雲箏席地而坐,她在空間裏一直站著做手術,把她累得夠嗆,現在終於是能安心歇一會兒了。
“出城的路隻有一條麼?”池雲箏問。
扶風點點頭,但又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屬下不是百分百確定,隻是通往中原隻有南城門。”
說到底,他們對西北府也不是特別了解,所知曉的自然也淺顯。
池雲箏拾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在地麵大致畫了一張邙關的地形圖。
邙關真就是一個關口,和西北府其他城池隔著距離,和中原更是距離甚遠,周遭都是荒山野地。
池雲箏拿著樹枝隨意地落在邙關城外的野地上,“如果我們從這裏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