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但還是強忍著搖搖頭,“沒有。”
“好,好得很!”寧王怒極反笑,“他們家裏都去過了嗎?”
侍衛點頭,“全部去過,都說沒有見過他們,還有兩個非月城人士,還沒來得及去。”
賓客們聽到這消息,險些沒給嚇暈過去。
還是那個道理,如果他們僅僅隻是謀反,無非也就是追隨當朝的人或是一些守舊的老古板罵他們幾句狼子野心,謀朝篡位等。
但曆史本就是由勝利者書寫,他們有的是機會更改自己的名聲。
可若是製造疫病,還試圖散播疫病控製百姓的消息傳出去了,別說陌生人,隻怕連他們的家人都要對他們退避三舍。
“王爺!一定要找到他們,一定要找到啊!”賓客們急得嘴角起泡,全部將希望寄托在了寧王身上。
寧王臉一黑,隨手就將旁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本王做事還需要你們教嗎?”寧王怒道。
這些人隻是參與者就這麼心慌害怕秘密被曝光了,他作為頭目,不比他們更著急?
賓客們被濺了一身的碎片渣滓,心裏氣惱,但麵上卻又不得不忍著。
客廳裏氣氛冰了好一陣後,終於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全城都找不到他們的話,我估計他們多半已經出城去了。”
“是也,此事既然和李敬、陳檀脫不開關係,說不定昨日陳檀離開時就直接把人給帶走了。”
這一晚侍衛翻找整座城池,不僅是在找失蹤的大夫們,同時也是在找陳檀和李敬,但毫不意外的都沒有找到。
“哼,我看未必,那些大夫的家裏人說不定在撒謊,人可能早就回家了,卻故意瞞著我們。”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依我看,不如將他們的家人全部抓起來,好好拷問一番,就不信他們能扛得住。”
寧王原本擰著眉頭還有些苦惱,聽到這話後卻是來了靈感。
“是該抓起來。”寧王說,“無論他們有沒有撒謊,對那些大夫來說都是一個把柄。”
賓客們聞聽此言皆是麵露喜色,“正是如此!王爺,現在就下令抓人吧!”
寧王不悅地睇了那人一眼,那人想到寧王剛才發怒,訕訕地閉了嘴。
寧王冷哼一聲,對侍衛道:“派人把那些大夫的家人全部抓起來,另外......”
如果人真的已經出了月城,的確是個麻煩,但也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西北府位置特殊,不像中原其他區域,四通八達哪兒都能走,陸路不行還能走水路。
從中原進出西北府,一定也必須要經由邙關,別的路全是戈壁灘,迄今無人走過,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拿我手令,立即派人去一趟邙關,即日起關內人不得出關!”寧王說。
他的賓客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寧王的考慮,紛紛拍馬屁。
“還是王爺考慮周到,那陳檀想必多半是要把人帶去京城,隻要邙關一封,他除非長出翅膀,否則永遠別想離開西北府。”
“王爺英明,如此一來,咱們再也不必擔心消息傳出去了!”
寧王被他的賓客誇上了天,心裏的火氣也終於消減了幾分。
隨著東邊太陽慢慢冒了頭,各個勢力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一條條線朝著邙關伸去。
早在卯時就開始動身的池雲箏尚且不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她現在就盼著自己這隊人能快點去到邙關。
偌大的西北府已經開始暗流湧動,與此同時隨著關內關外商人旅客的進出,關於天心城和月城有疫病的事也終於開始向中原傳播。
和疫病一同被人們知曉的便是池雲箏,神醫之名迅速席卷中原。
水雲城和撫州兩地的人聽聞了女神醫的傳言後,和他們認知中的一對比,判斷為同一人,流傳於是愈加廣泛,且除了能治好疫病外,又多了治好花柳病和恢複陳年燒傷等傳聞。
這兩地本就商業來往頻繁,每日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人聚集又分散,消息的傳播速度簡直比疫病擴散還要快。
紀君卿和池子軒離開京城那日,也在街邊聽到了女神醫的傳言,時下說書先生最流行的不是講話本子,而是講這位女神醫。
這時候雖然還沒有蹭熱度一說,不過這些說書先生無疑是最會‘蹭熱度’的。
當然,主要也是百姓們確實愛聽。
神醫的傳聞他們沒少聽,可一則以往那些神醫都是男大夫,這個神醫卻是個女神醫,這怎能不叫人稀奇呢?
二則以往傳聞的神醫動不動就是活死人肉白骨,聽起來是很厲害,可是大家又沒親眼見到,心底始終是當話本子看,沒幾人真信。
池雲箏這可就不一樣了,她不活死人,也不肉白骨,但是她能把因燒傷毀容的人恢複原貌,能治好禦醫都束手無策的花柳病,更厲害的是她竟然連疫病都給治好了!
這怎能不叫人驚奇?
有多少人信暫且不提,但至少這些大家都熟悉的病遠比活死人肉白骨來得真切,真假不論,反正對池雲箏的好奇是拉滿了。
說來也是巧,例如這恢複原貌,那些姑娘家便極其愛聽,她們都很好奇被毀掉的臉究竟能恢複成什麼樣子?
而花柳病的受眾自然就是那些男人了,在這個開辦青樓合法的時代,沒上過青樓的男人鳳毛麟角,去得多了難免擔心,更別說親眼見到身邊的人染上花柳病去世,自然愈發記掛自己的小命。
不少人都已經暗中打聽起了池雲箏的下落,已經染上的自然是為求保命,還沒有染上的則是有備無患,反正讓他們管住下半身是不可能的,也就隻能求求神醫救救狗命。
至於最後的疫病,受眾便是所有人。
大家都有一個共識,疫病一旦傳染,死亡也就是早晚的事,沒有人想要麵對。
可是如今有神醫連疫病都能治好,不管信不信,至少存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