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那個病秧子

侍衛們互相對視一眼,忌憚自家主子在別人手上,都不敢輕舉妄動,但退開放人這事兒他們也不敢自作主張,還得看寧王的意思。

“放人?”寧王冷笑出聲,“本王倒是沒想到,李敬大人竟然還是那妖後手底下如此忠心的一條狗!”

李敬並不因他的話動怒,隻是再次重複:“你放聞將軍離開,我就放了你,否則......”

他將匕首往寧王的脖子上貼了貼,冰涼的刀片擦著脖頸間脆弱的皮膚,在場眾人的心都跟著提了下。

“你、你先放了王爺,一切好商量。”有賓客道。

“沒錯,李大人,你就當看在咱們之前共事過的麵子上,先放了王爺。”

“就算你現在還不想放人,至少把刀拿得遠一些,那刀可鋒利著,萬一不小心......”

現在最記掛寧王安全問題的就是這群賓客了,畢竟他們可是要跟著寧王謀反的,要是寧王這個頭頭沒了,他們該怎麼辦?

相比起來,寧王倒還算沉得住氣,及時感受到脖頸間的危險,他也沒有馬上就求饒,反而是不停打量著聞琅,一雙眯眯眼鼓溜溜地轉,似乎在計算哪個選擇最為合適。

此處畢竟是寧王的地盤,地理和人手上寧王都占優勢,按理拿下聞琅是最好的,但偏偏他的腦袋在李敬手裏,他想要殺聞琅的話,恐怕自己就先要被殺了。

他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之間,寧王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性命。

“好。”寧王答應下來,給侍衛們打了個手勢,“全部退下,放他們走。”

侍衛們唯命是從,立即就退了好幾丈。

時雨走到聞琅身旁,低聲問:“爺,現在走麼?”

馬車就在王府門口,隻要出去了,他馬上就能帶聞琅離開,就算寧王反悔追上來,外麵寬闊的地勢也能隨時把人甩掉。

聞琅沒答,反而是朝著寧王走過去。

寧王眯了眯眼,忽然有種危險的預感,這種預感上次出現還是不久前在宴廳的時候池雲箏問為什麼死的人不能是他?

雖然凡是和寧王接觸的人,當麵都是各種誇讚祝福,但寧王知道背後沒少人盼著自己去死。

隻是以往就算盼他死的消息傳到他耳朵裏,他也能置之一笑完全不當回事,今日卻不知怎麼回事,兩次都感覺到了危機。

寧王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眼見著聞琅越來越近了,他對李敬喝道:“我已經放人了,你也趕緊將我放開,難道你連這點信用都沒有嗎?”

他知道李敬此人無論看上去有多圓滑,實際上骨子裏是有些文人清高的,所以開始的時候為了拉攏對方寧王沒少算計琢磨。

果不其然,李敬知道聞琅是來找麻煩的,原本沒打算放開寧王,但聽了寧王的話後一下移開了寧王脖子上的匕首。

寧王後退了好幾步,拉開自己和聞琅的距離,同時對侍衛道:“護駕!”

侍衛們聽到聲音紛紛奔到寧王麵前,用人牆將寧王保護在身後。

聞琅則在聽到寧王喊出來的那兩個字後便停住了腳步,他盯著寧王,眼底閃過一絲冷嘲。

“護駕?黃袍還未加身,架子倒是先擺起來了。”

寧王不理會他的譏諷,反正私底下他也沒少穿過黃袍,喊句護駕又怎麼?

況且他都要殺聞琅了,又一口一個妖後,謀反之意早已經是昭然若揭。

有了侍衛保護,腦袋也終於從別人手上拿回來,寧王現在可有底氣多了。

他冷冷看著聞琅,嘲笑道:“剛才本王可是要放你的,是你自己不肯走,既然如此,那也別怪本王。”

話落,寧王手一揮,早已經收到暗示的侍衛們再一次衝了上去。

不過比起上次專注打敗時雨,這次撲向聞琅的人更多了。

這群侍衛像一群鯊魚似的,將聞琅團團包圍在中間,隨後朝他張開利口。

寧王興奮地睜大眼睛,做好了準備看聞琅被大卸八塊。

李敬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幫忙。

他剛才已經表演了一出挾持寧王護衛聞琅的戲碼,此刻如果冷眼旁觀的話好像說不太過去。

就在李敬準備動手幫聞琅的時候,忽然間想起什麼,立即轉頭去看時雨的反應。

時雨正在和攻擊他的侍衛纏鬥,看起來好像抽不出身去幫聞琅,可李敬也是武學高手,隻看了兩眼便看出時雨完全有能力去幫聞琅,這做派倒像是故意不去幫忙似的。

難道時雨叛主了?李敬想著這個猜測,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剛才時雨沒有露出任何叛主的端倪。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那群侍衛已經到了聞琅麵前,最先砍向聞琅的一把刀距離聞琅不過尺寸。

刹那之間,李敬選擇了站在原地沒動,嘴裏卻驚愕地大喊:“將軍!”

也就是這刹那的工夫,那把劈向聞琅腦袋的刀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任憑握著刀的侍衛如何下力移動,也動彈不了半分。

眾人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聞琅不知道何時抬起了手,隻用兩根手指便輕鬆夾住了那把鋒利的刀。

他手指捏著刀刃,卻沒有絲毫的血跡溢出,不僅如此,眾人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哢擦’,像是什麼碎裂斷掉了。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哪個人傷了骨頭,正在四處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有人驚呼一聲。

“刀、刀、刀!”

刀有什麼好奇怪的?眾人心裏嘀咕著,下意識看向了聞琅用手指夾住的那柄刀。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才發現那把看起來削鐵如泥的刀竟然在聞琅兩根手指的作用下自刀尖開始蔓延出裂紋。

隨著裂紋的延伸,清脆的‘哢擦’聲越來越明顯,眾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當最後一條裂紋蔓延到刀柄的時候,握著刀的侍衛後背一緊,瞬間有種自己被獵物盯上的感覺。

他想要丟掉手裏的刀,但他的刀卻比他先一步變成碎塊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