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箏和扶風臉色凝重,再一回頭才發現寧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池大夫勿慌,屬下先護送你離開。”扶風迅速在殿內尋找出口。
他用劍將麵前劈出一條路來,來到門邊卻發現門從外麵被鎖緊了。
扶風又迅速轉移到窗邊,剛過來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隨即窗戶被潑上酒水。
“轟!”一下,門窗起了火,屋內原本就開始升高的溫度霎時間變得更高,二人身上都出了汗。
扶風並未放棄,又將目光看向屋頂。
不過沒等他嚐試破開屋頂,就從屋頂上齊刷刷落下一場箭雨。無奈,扶風隻得先過去保護好池雲箏,不讓她被箭射到。
情況比扶風想得要嚴重些,但他到底是專業的暗衛,到了此刻仍然還能保持冷靜,眼睛一直在似乎尋找生機。
池雲箏看了看屋內的局勢,又看了眼扶風,忽然說:“若是沒有我,你一個人能離開麼?”
扶風愣了下,卻緊抿著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越是拒絕回答,答案反而越是明顯,顯然如果不帶上池雲箏這個‘累贅’,憑扶風自己的能力,他是一定可以離開的。
確認了這一點,池雲箏心裏放鬆了些,她對扶風說:“扶風,我命令你現在立即從這裏離開,不必管我。”
扶風一驚,隨後迅速拒絕,“池大夫,恕難從命。”
“你家王爺讓你過來保護我的時候,應該跟你說過要聽我的話,無論我說什麼,是麼?”
紀君卿的確是說過這話,但此刻扶風仍選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劈啪!”
某處橫梁被燒斷了一節,連帶那一個角落都垮了下來。
屋內火勢越來越大,濃煙也越來越多,池雲箏已經明顯感覺到呼吸有些喘不過來了。
“扶風!”她語氣嚴厲,“你若還將你家王爺放在眼中,此刻便聽我安排,立即撤退!”
扶風僵著臉,咬牙道:“池大夫,我是不會丟下你離開的,就算死,也應該是......”
“閉嘴!”池雲箏捂住口鼻,瞪著扶風道:“你再不走我們兩個才真的都要死在這裏,我讓你走你便趕緊走,我自有辦法離開,你難道以為在我眼中你的命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嗎?”
這話雖然難聽了些,但此刻沒什麼比這個道理更能說服扶風。
扶風認識池雲箏也有時間了,他不至於這點覺悟都沒有。
他擰著眉頭看了會池雲箏,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池雲箏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從火場離開。
但池雲箏眼神不容置疑,似乎真的有她的辦法。
見扶風還在猶豫,池雲箏差點沒被他氣暈,這倔驢子平日瞧著沒什麼,這時候犯起倔來真是氣人。
濃煙越來越多,池雲箏確定再多待一會兒他們倆可能真要在這裏交待了。
一咬牙,池雲箏忽然抬手在扶風眼前一揮。
在嗆人的煙霧中,扶風聞到了一種香氣,但還未分辨那是什麼香,眼前就出現了重影。
“反正都要死了,把你迷暈死得就沒那麼痛苦了。”暈過去前,扶風聽到池雲箏的話。
他呆呆地想:池大夫這話還真有點兒道理,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見王爺最後一麵,也沒有完成王爺交給他的任務,這輩子隻能對不起王爺了。
池雲箏看著倒在地上的扶風,將對方的視死如歸收入眼中,直接被氣笑了。
這小子還真打算就這麼死呢?她都說了,非要死的話,為什麼死的人不能是寧王呢?
她對寧王造不造反沒什麼興趣,但僅憑寧王居然妄想用疫病來摧毀敵人這一點,她就覺得這人死了是真正的為百姓除害。
掃了眼已經被濃霧徹底包裹的大廳,池雲箏將手放在扶風肩膀上,意念一閃,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轟隆隆!”
大火將主梁燒斷後,整座宴廳都垮塌下來,隨著大火發出不小的響聲。
“籲!”
月城街道上,時雨及時勒住因動靜受驚的馬兒,舉目看向濃煙升起的地方。
“發生了何事?”背後馬車裏傳來聞琅的聲音。
“爺稍等。”
時雨翻身下馬,隨手拉住路邊一個攤販,指著冒濃煙的地方:“那裏是哪兒?出什麼事了?”
攤販表情茫然,顯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倒是認出了出事的地方。
“那裏啊,那裏是寧王府。”說著攤販反而疑惑了,“不是說今日寧王邀請了池神醫赴宴麼,怎麼府內居然還起火了,該不會是宴會上出事了吧?”
攤販是受過池雲箏救助的,因而此刻不免為池雲箏擔憂起來。
馬車裏,聞琅將攤販的話一字不落全部聽到了耳朵裏,因為長途奔波略顯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還愣著做什麼?去寧王府!”聞琅斥道,聲音多了些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急切。
時雨察覺到了,什麼都沒說,隻是快速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寧王府內,寧王和他那群賓客們站在院中冷眼看著前不久才歌舞喧喧的宴廳此刻皆化作廢墟,眼中沒有絲毫心虛歉疚。
“王爺,這人怎麼處理?”兩個侍衛將陳檀拖上來。
寧王背著手打量他兩眼,“三姓家奴,留著也沒什麼用。”
侍衛了然,正要帶陳檀下去處置了,李敬卻忽然開口。
“王爺,此人既然是三姓家奴,何不再利用利用,讓他做個四姓家奴。”
“四姓家奴?”寧王看了眼李敬,又看向奄奄一息的陳檀,琢磨了一會兒後揮揮手:“把他帶到西苑去。”
侍衛點點頭,像拖死狗一樣拖著陳檀去了西苑。
西苑的門禁閉著,門口還有侍衛看守,看到有人過來立即戒備。
“王爺吩咐的,覺得他還有用,讓裏麵那群人留他一命。”
門口的侍衛這才側身將身後的門讓開,目送侍衛拖著陳檀到了門口,守在門口的侍衛轉過身去,但就是他們轉身的這一刹那,拖著陳檀的侍衛忽然鬆開陳檀,轉而從後麵勾住他們的脖子,迅速在他們脖子上劃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