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
眾人全部低頭朝向晚晚的鞋子看去,然而那就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繡鞋而已,大家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
向晚晚也在腦子裏想了想,同樣沒想出自己的鞋子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她諷刺地勾了勾嘴唇,隻當池雲箏是狗急跳牆,大大方方地脫下了自己的鞋子。
在把鞋子遞給池雲箏時,向晚晚忍不住嘲諷:“你是不是還得像狗一樣聞聞味兒啊?”
話音剛落,一顆石子就朝她的嘴巴飛去,直接崩斷了她一顆門牙。
鮮血瞬間流出來,被石子打腫的兩片嘴唇發麻紅腫,石子和牙齒混合在口腔裏,向晚晚連忙吐出來。
她又驚又怒地捂著自己的嘴巴,還想問問凶手是誰,凶手卻自己站出來了。
“嘴巴再不會說話,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紀君卿玩弄著手上剩下的石子,眼睛都沒往向晚晚那邊瞟一下,卻硬生生讓向晚晚打了個寒顫。
對於她這種自找苦吃的行為池雲箏懶得說什麼,目標明確地將鞋子翻過來看向鞋底。
在鞋底找了一圈後,終於在鞋尖部分找到一小片綠色,看到這片綠,池雲箏就知道自己對了。
“在出現在張家之前,請問你在哪裏?”池雲箏問向晚晚。
向晚晚捂著嘴巴,她那顆門牙是硬生生被石子打斷的,現在還在流血,疼得根本不想回答池雲箏的話。
然而紀君卿將石子拋向天空又接到手裏,隻瞟她一眼,她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這張嘴說不定真的不保了。
心裏恨死紀君卿又嫉妒死池雲箏,向晚晚忍著痛含含糊糊地說:“我在家,我哪兒也沒去。”
池雲箏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唇角勾了勾,“你確定哪兒都沒去?”
“我確定!”向晚晚瞪著眼睛說。
“那就好辦了,我還就怕你不確定呢。”池雲箏說。
她將鞋子放到一邊,隨後轉身給村長喂了解毒丹,為了方便村長再快一點恢複神智,她還順手給村長紮了兩針。
村長眼神空洞,隔了一會兒終於慢慢恢複了清醒。
他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手臂,當看到上麵還沒有消退的痕跡,兩眼一翻差點兒暈過去。
紀君卿抬腳抵住他的腰,沒讓村長暈厥成功。
村長強忍著心裏的恐慌,問池雲箏:“池大夫,我、我這、我這還有救嗎?”
池雲箏瞟他一眼,故意說:“要是沒救了的話,村長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給打殺了,免得敗壞村子的名聲。”
村長臉色僵硬,別說他手臂上的痕跡是吃了果子造成的,就算是真得了花柳病他也絕不會主動自己去死。
名聲?什麼名聲?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察覺到他的啞口無言,池雲箏嗤笑一聲,“既然自己都知道生命可貴,以後就別動不動為了那莫須有的東西去害別人性命,也不怕晚上被冤魂來算賬。”
村長欲哭無淚,但自己的身體更重要,還是厚著臉皮問:“池大夫,那我這到底還能不能恢複了?我可沒病啊,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是吃了你給我的果子才這樣。”
“死不了,慌什麼。”池雲箏淡淡道。
村長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任誰看到自己手臂跟得了花柳病似的能不慌張?
“現在眼下有一樁比你更重要的事兒要你處理,你現在清醒吧?”池雲箏問。
村長連連點頭,就盼著自己處理好了池雲箏能早點兒消氣給他解毒。
池雲箏將向晚晚的鞋子遞給村長,隨後提高聲音對在場所有人說:“今日真正害死張家小孩兒的凶手就是她。”她伸手指著向晚晚。
向晚晚瞳孔一縮,察覺到村民們看來的目光,她冷笑一聲。
“你說是我就是我嗎?你有什麼證據?”她掃了眼一直皺眉盯著自己的池子軒,嘲諷道:“還是說你仗著背後有人撐腰,就可以隨便指認。”
“隨便倒是沒有隨便,你也不必在這裏引導大家,我同村長說也隻是告知他一聲,回頭該交給官府處理依然是要讓官府處理的。”池雲箏淡淡道。
見池雲箏神色如此之淡定,向晚晚咽了咽口水,不斷回想那隻鞋子到底哪裏有問題,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
“證據呢?”向晚晚索性直接問。
村民們也都紛紛看向池雲箏,同樣好奇池雲箏到底憑什麼斷定向晚晚就是殺害張家小孩兒的凶手。
“張家院子裏的井四壁常年有青苔覆蓋,台階因為經常取水有人走動,因而比較光滑,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脫下自己的鞋子看看上麵有沒有青苔。”
向晚晚瞳孔一縮,猛地看向自己那隻被村長握在手裏的鞋子,瞬間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村民們依言脫下鞋子查看,不出池雲箏所料,他們的鞋底最多沾有泥巴,是絕沒有青苔的,但向晚晚的鞋子腳尖部分,卻有一小塊完整的青苔。
張家水井有二層台階,人若站在台階之下無法將東西拋到井裏去,尤其還是一個孩子,因而隻有站上台階才能做到。
同理,當時從井裏將孩子撈出來的張家人腳尖也必然會沾有青苔。
池雲箏讓張家人脫下他們的鞋子,果不其然又是足尖部分出現了綠色的苔蘚。
如意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控製不住撲上去要撕了向晚晚。
池雲箏一看她氣得臉都發紫了,趕緊上前在她後頸劈了下。
如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張大趕忙接住她,又不解地看向池雲箏。
“她再憤怒下去傷及神經可能會瘋,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池雲箏從空間取出幾粒安神的藥丸,讓張大給如意服下。
隨後她轉過身,對向晚晚說:“事已至此,向晚晚,你還要掙紮嗎?”
本來向晚晚取代三娘就已經背了兩條人命,如今又殺害張家的孩子,她身上已經是三條人命。
向晚晚咬著牙,目光死死瞪著池雲箏,眼中滿是不甘心。
青苔?居然隻是一片小小的青苔,就將她辛辛苦苦策劃了這麼久的計劃一下攻破,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