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打不死的小強

趙文芳眼神猶豫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在場冷眼盯著她的村民們,心裏說不出什麼感受。

她好歹也和村民們相處了幾年,沒想到這些人卻還沒有一個生人相信她。

深吸一口氣,趙文芳平複好自己的心情,說:“今日是我徹底治好花柳病的日子,池大夫說要將此事告知給大家,等大家都知道後就不會再排斥我了。”

村民們聽到這話,麵上不約而同露出了不屑,顯然並不相信她真的治好了花柳病。

趙姑娘把村民們的神色反應盡收眼底,但這次她已經不會再傷心,想著要為自己辯解了。

“我心底還是有些害怕大家對我的躲避,所以就和池大夫說好先在家裏等她,她那邊好之後我再出來。我一直在家裏等了許久,也聽到了如意那一聲尖叫,但我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便是我家的門被人敲了敲,我以為是池大夫回來了就去開門,誰知道門一打開,就是張家人凶惡的模樣,我當時被嚇住了,於是馬上轉身想要跑,然後我後頸就挨了一棍,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撒謊!”

趙文芳的話剛說完,如意就忍不住情緒激動。

“你怎麼不說說你是怎麼摸到我家裏來的?你怎麼不說你為何要殺掉我的孩子?你說啊!你說啊!”

張大抱著崩潰的如意,看趙姑娘的眼神同樣充斥著憤怒。

趙文芳嘲諷地笑了下,“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說?”

她神情看上去太篤定了,沒有任何的心虛之色,村長皺了皺眉頭,心底終於對這件事有了重視。

“趙文芳,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裏,還有撫州軍營的官老爺們在,你不要說謊。”村長沉著臉對趙姑娘說。

趙文芳隻是冷冷答道:“若真如你們所認為的我已經病入膏肓離死不遠,我又有什麼說謊的必要?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

村長聽出來這件事不對勁,可是他的腦子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於是最後隻能訕笑著看向池雲箏。

“池大夫,您怎麼看?”

池雲箏餘光掃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把自己隱藏在人群裏的向晚晚,眼底閃過嘲諷。

“兩方的說辭各位都聽到了,並不一致,那麼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眾人紛紛看著池雲箏,性子急的村民直接問:“哪兩種可能。”

池雲箏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她們之中有一個人說了謊,或者兩個人都說了謊。”

“我沒有!”如意大聲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我說的都是我親眼看見的!”

“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池雲箏淡淡道,忽然手握銀針紮向如意的眼睛。

如意瞳孔猛地一縮,下一刻卻感覺到那銀針隻是紮在了她的眉頭。

池雲箏看著她,又迅速給她別的地方紮了幾根銀針,邊說道:“你以為我要用銀針傷害你,事實卻是我隻是幫你穩定情緒。”

如意張了張嘴,激動的情緒被強行穩定下來。

“所以有時候你看到的,你聽到的,隻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池雲箏說。

甚至可以說人類與生俱來就有一種隻讓別人知道自己想讓對方知道的事的本領,若是不想讓對方知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選擇不說。

村民們若有所思,紀君卿也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看向池雲箏的目光越發炙熱。

在場這麼多人,他卻隻能看到池雲箏一個。

“說完了第一種撒謊的可能性,那麼我們再來說說第二種可能性。”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想知道第二種可能性是什麼。

池雲箏豎起第二根手指,“如果她們都沒有撒謊,說的都是實話,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這件事裏還有第三人存在。”

“第三人?什麼意思?”

村民們交頭接耳,感覺好像要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明白。

好在池雲箏也沒有賣關子的愛好,直接道:“孩子的確是被害了,但害他的人卻並非趙姑娘,而是一個身形和趙姑娘近似,穿著和趙姑娘一樣的人。”

“什麼?還有這種人?”

現場一片嘩然,畢竟村民們每天種地都要消耗許多精力了,誰有工夫專門換身衣服去害人啊?

“這、這,當真有這種人存在麼?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池雲箏聽到這句話,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殺掉張家的孩子,又栽贓陷害給趙姑娘,單從這兩件事來看,對方似乎是和張家或趙姑娘有仇,不過我想對方真正的目的......”

池雲箏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看向混在人群中的向晚晚,朝她笑了笑,“其實是為了殺我,你說對吧,向晚晚。”

聽到這三個字,向晚晚渾身一震,差點就沒忍住露出驚愕的目光。

但在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努力在心裏洗腦自己此刻是三娘,跟什麼向晚晚沒有關係。

狠狠掐了掐手掌心,向晚晚抬起頭,學著其他村民的樣子左右看了看,似乎也在尋找誰是池雲箏口裏的向晚晚。

池雲箏嗤了聲,沒想到向晚晚這麼入戲,可惜她沒什麼時間跟她糾纏,直接道:“我到底該叫你三娘呢還是向晚晚呢?雖然如今村裏人都以為你才是三娘,不過我想你應該最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吧。”

村民們還在四處找誰是向晚晚,猛然聽到池雲箏的話,齊刷刷轉頭看向向晚晚。

向晚晚死死咬著牙齒,心裏恨不得將池雲箏千刀萬剮。

但越是這時候她越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疑惑地看著池雲箏。

“池大夫,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向晚晚是誰?她和我有什麼關係?”

池雲箏沒想到都到這個地步了向晚晚居然還在掙紮,怪不得這人被送到礦場去也能跑出來,果真打不死的小強。

“向晚晚是犯罪之人,被罰入礦場勞作五年,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逃出礦場的,不過距今也才勞作了一年,至少還有四年需要繼續勞作。”

她每說一段話,向晚晚的手指甲就掐緊手心一次,眼裏的恨意幾乎就要掩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