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軒長得人高馬大的,又是個連左鼇都敢挑戰的人,不但外形上給人威懾,氣勢也是非常足夠。
村民們聽到他那聲怒吼,硬是齊刷刷被嚇得一抖,剛才還囂張的人此刻卻都跟鵪鶉似的不敢說話。
張大也聽到了池子軒的怒吼,自然也得知了池雲箏的身份,他的心情和村民們一樣複雜,不清楚待會兒要怎麼秋後算賬。
但現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把火給撲滅,張大扭頭衝村民們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幫忙,真要燒進去才滿意嗎?”
他瘋狂給村民們使了眼色,好在村民們都看懂了,反應過來後迅速衝過去跟著滅火。
人多力量大,有了全體村民的加入,原本已經快要成勢的火焰硬生生被撲滅了,到底是沒有燒到房子裏麵去,村民們可算是鬆了口氣。
池子軒一腳踹開已經燒得搖搖欲墜的人,目光迅速在院子裏掃了一圈,卻除了被煙霧熏得黢黑的建築外,並未看到任何人影。
他臉一下就黑了下來,回頭怒瞪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村民。
“人呢?”池子軒怒問。
那村民恰好是之前一起將池雲箏三人推進來的,他確信當時三個人都被五花大綁,就扔在地上。
可是此刻地上卻並沒有那三人的身影,甚至連其他的痕跡也沒有,就仿佛這兒壓根沒待過人似的。
那個村民慌了,連忙看向村長,“村、村長,人不見了?”
村長眉心跳了跳,快步走過來,伸著脖子往裏麵一瞧,果然不見任何人影。
“是不是已經走了?”村長說,眼睛有些不敢去看池子軒,“我看那個男的會些拳腳功夫,興許是已經跑了。”
池子軒一把揪住村長的衣服,怒道:“胡說八道!我妹夫一向體弱,會什麼拳腳功夫,我看分明是你害了他們!”
一想到剛才所有村民信誓旦旦說屋子裏沒有人,隻是要燒掉屋子,池子軒的怒火就蹭蹭往上漲。
要不是他第一時間想著找池雲箏,是不是等這屋子都燒完了還不知道自己妹妹被人給害死?
池子軒越想越氣,看村長的眼神簡直要吃了他似的。
村長心中叫苦不迭,暗罵都怪池雲箏非要隱瞞身份,好端端的惹出這些事。
就在村長以為池子軒要忍不住打自己的時候,向晚晚卻忽然開口了。
“軍營的人就可以這麼欺負我們小老百姓麼?那你們保的是什麼家?衛的又是誰的國?”
其他村民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反應來看顯然都是認同向晚晚的說法的。
池子軒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話,索性直接看向秦懷玉。
秦懷玉勾了勾唇,同向晚晚的視線對上。
向晚晚清楚地看到了秦懷玉那張無可挑剔的臉,眼中閃過驚豔,又有些自卑地低下頭。
若是她還沒有毀容,她定然也要試一試看能不能勾搭上這位將軍。
之前她覺得左鼇就很厲害了,隻可惜左鼇不近女色,而且長得實在太醜,向晚晚實在下不去手。
雖然外界都在說左鼇是突發疾病死亡的,但向晚晚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另一位將軍秦懷玉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掌管軍營。
能夠鬥倒左鼇就說明了秦懷玉的本事,而秦懷玉本身又是將軍,長得還如此帥氣,向晚晚隻恨自己現在這張醜臉無法接近對方。
“這位姑娘,你說得如此慷慨激昂,可是對我們撫州軍有什麼意見?”
向晚晚恨烏及屋,因為討厭池雲箏,所以也討厭池子軒。
可是她對秦懷玉討厭不起來,麵對秦懷玉的提問,她選擇了沉默。
秦懷玉也不追問她,這些年她男扮女裝沒少遇到過對她展開追求或是隱晦示愛的女子,而向晚晚眼中的算計那麼深,她更是不可能看不出來。
但她是個女子,也不知道若向晚晚知道了這一點,對她的傾慕會不會變成嫉妒。
不過可惜對方是看不到這一點了。
秦懷玉移開視線,掃向在場的眾人。
“本將軍給你們一個機會,老實交代你們之前打算做什麼?”秦懷玉雙手覆在身後,靜等眾人的回答。
村民們麵麵相覷,實話不敢說,可是秦懷玉先前對張大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點破了她知道裏麵有人的事實,他們不說好像也沒有用。
眾人都看向了村長,指望著他能夠站出來回答這個問題。
村長臉皮子抽了抽,其實不是很想站出來,可是現在大家都盯著他,而且除了他還有誰能站出來呢?
沒辦法,村長隻好硬著頭皮說:“誤會,秦將軍,這裏麵恐怕有誤會。”
他擦了擦額頭不知道是熱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汗水,正琢磨要怎麼找借口,就聽一道聲音響起。
“這裏麵的確是有著天大的誤會,若是不解開,即便今日我們沒死,隻怕他日也會傳出我們仗勢欺人的謠言,指不定還要連累了撫州軍營,所以依我看最好還是先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
先前在張家的院子裏,眾人和池雲箏對峙沒少聽她說話,因而這個聲音一出來大家就聽出來是池雲箏的。
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身上幹幹淨淨,沒有半點兒狼狽的池雲箏三人正走過來,步伐悠閑。
他們身上的捆綁不知道何時被解開了,不過這個時候村民們不是著急,反而是鬆了口氣,又暗暗看了眼剛才還暴怒此刻已經開始憨笑的池子軒。
要是被這莽人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五花大綁,指不定要把他們全部給錘一頓,看對方的體格,他們估計連對方一拳都接不了。
“小妹!”池子軒激動地朝著池雲箏走過去。
自從上次軍營一別,他和池雲箏都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明明離得挺近的,但當真沒有仔細相處過,此時還怪懷念。
“小妹他們欺負你了是不是?有沒有哪裏受傷,你跟二哥說,二哥幫你撐腰打回去!”池子軒擲地有聲地說。
村民們聽到這赤裸裸的威脅,身體都抖了抖,眼神祈求地盯著池雲箏,指望她千萬別告狀,否則他們這些人怎麼吃得消池子軒的報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