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此時根本聽不進去趙文芳的話,滿腦子都是要殺了她給自己的孩子報仇。
池雲箏眉頭皺了皺,抬頭看向村長,卻見村長隻是眼神冰冷地看著,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紀君卿察覺到池雲箏的想法,足尖踢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
那顆小石子像箭矢一樣飛向如意的手腕,因著二人身形一直在動,所以除了紀君卿外並無人看到。
如意的手已經快要掐住趙文芳的脖子了,但就在她準備用力的時候,手腕卻忽的一酸,不知怎麼就沒了力氣。
她想要抬起手臂,然而試了幾次都是徒勞無用。
這突發的變故倒是讓如意清醒了一會兒,趙文芳見此飛快推開她,從地上爬起來後又往後退了好幾步,離如意遠遠的。
如意目光追隨著她,腳步下意識往前,看樣子還想繼續對趙文芳動手,好在張大及時上前拉住了她,卻也仍然是怨恨地看了趙文芳一眼。
紀君卿看著如意有些呆滯的模樣,眼睛眯了眯,側頭問池雲箏:“她是不是不太正常?”
池雲箏點點頭,眉頭擰著,“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極有可能是一時情緒波折太大,怒極傷心,進而影響到了神智。”
短暫來看似乎隻是情緒問題,冷靜下來就好,但實際上如果處理不當,任由情緒操控如意,她很有可能會從此變得神經質,也就是俗稱的發瘋。
好在如意被張大拉回去後又似乎冷靜了些,張老太太不如池雲箏那麼敏銳,卻也察覺到兒媳婦的不對勁,連忙將繈褓遞給她。
如意看到繈褓,呆滯的眼神多了幾分亮光,接過孩子緊緊抱在懷中。
趙文芳看到這一幕,心底剛升起的對如意的憤怒也無奈消散了。
這隻是一個剛失去孩子的可憐的母親,她又如何跟她較真呢?
“張大,如意,張大娘,你們也算是認識我許多年了,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趙文芳,我趙文芳是那麼惡毒到會去對一個孩子下手的人嗎?”
張家人沉默不說話,村民們倒是為他們打抱不平起來。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這張人皮下是人是鬼?”
“就是。”一個村民冷冷道,“當初你得了花柳病之後,大家怕你,都希望你自己能夠離開村子,可是你呢?你死皮賴臉,甚至用傳染其他人來威脅我們讓你留下,就憑這一點,我就不信你趙文芳是什麼好人!”
這話瞬間引起了不少村民們的共鳴,畢竟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趙文芳得了花柳病。
大家知道她不是自己想得的,可她就是得了啊,她既然得了這種病,就該自覺離開村子。
但趙文芳不但沒離開,反而厚著臉皮繼續待下去,如今在池雲箏卷入後,更是敢欺騙大家她已經治好了,誰會信?
趙文芳本想要為自己辯解,卻不料反而是火上澆油,她一時傷心到失語,索性沉默不再說話。
向晚晚冷眼看著事情發展,黑色麵紗下嘴唇幾乎一直翹著。
忽的,像是察覺到什麼,向晚晚轉頭,對上池雲箏冷冷盯著她的視線。
池雲箏敢篤定這件事跟向晚晚脫離不了關係,現在的問題是她也沒有弄清楚趙文芳手臂上的東西到底怎麼回事,隻大概知道那可能是某種毒造成的。
麵對池雲箏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向晚晚並不害怕,反而眼神挑釁。
池雲箏握了握拳頭,看著現場還在憤聲討伐趙文芳的村民們,知道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是沒用的,最好的辦法是此刻出去報官,讓官府的人來解決。
她回頭和紀君卿對了個眼神,紀君卿便明白了池雲箏的意思,上前一步站到池雲箏旁邊。
池雲箏無視那些村民的指責,同趙文芳說:“走吧趙姑娘,是非黑白讓官府來查清楚。”
趙文芳苦笑了一下,“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她跟在池雲箏和紀君卿身邊,三人就要從張家的院子離開。
然而圍觀的村民們察覺到他們的打算,卻都齊刷刷圍攏過來。
“就這麼走了?你的事兒還沒有解決呢。”
“就是啊,那張家的孩子白死了?”
村民們攔著不讓三人走,對峙間不知是誰推了池雲箏一把,要不是紀君卿眼疾手快拉住她,她差點兒就摔地上去了。
這個覺動徹底惹怒了紀君卿,他直接一腳踹飛最前排攔路的人。
村民們見紀君卿動手,也是憤怒非常,烏泱泱一群人都衝了上來。
現場很混亂,紀君卿一邊要護著兩個人,一邊要和村民搏鬥,並不輕鬆。
池雲箏心念一動,在空間裏找到了可以大麵積使用的昏迷散,但就在她準備拿出來用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什麼,又將藥粉放了回去。
眼眸一閃,池雲箏掃了眼暴怒的村民們,一邊躲避攻擊,一邊低聲在紀君卿耳邊說了些什麼。
紀君卿耳尖微微一動,隨後抬手做了個隱晦的手勢,再次和村民們交手的時候,他的速度明顯慢下來,好幾個村民都打中了他。
村民們一喜,以為紀君卿是寡不敵眾,於是一鼓作氣越發來勁。
果然,在村民們的通力合作之下,很快池雲箏紀君卿以及趙文芳三人都被五花大綁起來。
人製服了,但怎麼解決是個問題。
“我今日看到他們身邊那幾個仆人全都離開村子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有人說。
這話出來,大家互相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意思是仆人不在,他們更加方便解決池雲箏和紀君卿了。
“村長,您也看到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趙文芳,而她今日又還殺了人,這種人若是繼續留著,隻會對我們貽害無窮。”向晚晚沙啞著聲音說。
村長目光沉沉沒有說話,村民們卻都是非常讚同的。
“直接亂棍打死丟山裏去,這個季節山裏到處都是野獸,回頭大不了就說他們失蹤了。”
村民們此刻充滿了憤怒,就連打死人這件事在他們看來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雁過留痕,即便丟山裏,也說不定會有意外。”向晚晚說。
村長看了眼她,“那你有什麼辦法。”
向晚晚勾了勾唇,吐出兩個字。
“火燒。”
池雲箏三人很快被丟到了趙文芳家的院子裏,緊接著村民們將門從外麵鎖上,又抱來幹柴,澆上酒精,一切準備就緒,隻等點火。
向晚晚手握兩個火把走向如意和張大,像惡魔一樣誘惑他們:“你們的孩子死不瞑目,隻有為他報仇才能平息他的冤屈。”
如意和張大接過火把,臉色陰沉地走向幹柴堆。
張大一把就將火把丟到了幹柴上,幹柴被澆了白酒,本就易燃的柴堆瞬間竄起丈高的火牆。
張大下意識往後退,退到安全距離後才想起來如意還在那兒。
他抬頭看去,就看到火焰已經越過了如意的頭頂,正朝著她撲下來,張大一下瞪大了眼睛。
“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