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金牙被撫雲毫不客氣地扔到地上,圓潤的身子滾了一圈才停下來。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金牙掙紮著怒吼:“誰?誰竟然敢偷襲我?”
撫雲冷嗤一聲,如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隱秘處。
圍觀的眾人都有些懵,他們沒有一個人看到是誰把金牙給扔到地上的,但這不妨礙他們為此鼓掌叫好。
“好!扔得好!你他爺爺的,居然還敢偷東西?”第一個跳起來的就是那富家公子哥。
他心裏正好憋了一肚子的氣,金牙的到來恰好讓他能夠發泄。
狠狠在金牙身上踹了兩腳,公子哥這才感覺心裏舒暢了些。
金牙還在惱火誰偷襲自己,就猝不防及被公子哥給踹了。
他先前因為不想得罪公子哥,不願與對方正麵交鋒,此刻卻也來了脾氣。
“你他娘的敢踹我?我打死你個鱉孫!”金牙從地上跳起來......但因為太胖了沒跳動,於是狗爬似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就朝著公子哥撲了過去。
公子哥一看他那體型,眼睛瞪了瞪,立即大喊:“誰給我攔住他,我出十兩銀子!”
圍觀群眾原本都在看熱鬧,一聽這話腿比腦子動得快,直接就衝金牙撲了上去。
“少爺,您再加五兩,我親自幫您把人揍一頓!”有生意頭腦的人對公子哥揶揄諂媚。
公子哥一聽,竟真的答應下來,大手一揮道:“打,給我狠狠打,沒見過這麼賊眉鼠眼的人,看著都礙本公子的眼。”
眾人眼睛一亮,齊刷刷的拳頭雨點般落在了金牙身上。
金牙被打得措手不及,也試圖喊了兩次價,奈何他太摳門了,人公子哥願意出十五兩,他最多出八兩,圍觀群眾下手於是更重了。
聽著金牙哎喲哎喲的呼喊聲,公子哥得意笑笑,想起什麼,實現往池雲箏那邊飄了飄。
瞧他多有實力,一聲令下就有這麼多人為他辦事,也不知道大夫會不會對他心動?
但他那點兒小心思,紀君卿閉著眼睛都能看穿,因而這飄過去的眼神連池雲箏頭發絲兒都沒看到,就看到了紀君卿手上把玩的扇子。
公子哥眉頭一皺,緊接著就見那看起來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扇子哢噠一下彈出一片鋒利的刀片,尖銳的刀尖正對著公子哥。
他屁股夾緊,渾身僵硬著迅速轉移開了視線。
紀君卿的警告已經給得夠多了,公子哥知道自己不敢再惹對方,否則下次那刀片就不是出現在他視線裏,而是出現在他脖子上。
池雲箏並不知道二人之間的動靜,她抱著手看了一會兒熱鬧,才出來叫停。
忙著賺錢的圍觀群眾還有些不舍,池雲箏便道:“隻要你們動手就有錢,又不是按照時間計算,反而你們要是再繼續打下去,真把人給打出毛病了,你們可還得賠醫藥費。”
眾人一聽,頓覺深有道理,連忙停了手。
其實他們下手也沒有很重,畢竟誰也不是真衝著金牙的命去的,純粹是剛才大家都被金牙的無恥言行給激怒,賺錢的工夫順便發泄一下火氣。
不過他們到底人多勢眾,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給金牙洗個臉,因而金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腫一塊,看起來還有點可憐。
金牙終於不用挨打了,但救了他的人居然是他剛剛偷盜的池雲箏,金牙欲哭無淚。
池雲箏戲謔的看著金牙即使挨打也緊緊抱在懷中不肯撒手的膏藥盒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你本來什麼事兒都沒有,非得挨這一頓打,這下好了,這膏藥你是當真能用上了。”池雲箏說。
金牙眼珠子心虛地轉了轉,“誰、誰說我本來沒事兒?我都說了是我要用膏藥,你要是一早賣給我,我也犯不著被人打。”
池雲箏被氣笑了,忽然覺得剛才叫停有點早了,“所以你覺得你挨打還怪我咯?”
“這麼不會長記性,再打一頓吧。”紀君卿走過來,目光冷森森地盯著金牙。
金牙被他冰冷的視線看得腦子一懵,下意識低下了頭逃避紀君卿的注視。
“不就是十五兩銀子的事?我給你就是了。”金牙嚷嚷,肉疼地從腰間摸出了荷包。
池雲箏無語,但什麼都沒說,就那麼平靜地看著金牙扣扣搜搜數了十五兩銀子出來。
“錢給你了,膏藥就是我的了,不許再來找我麻煩。”金牙不舍得把銀子給池雲箏,又緊緊抱著懷裏的膏藥盒子。
公子哥冷哼:“十五兩?本公子可是開了二十兩的價格呢?”
“你!”金牙眼睛瞪了瞪,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我不管,反正買賣都成了,誰敢來搶我就報官!”
他說完這話,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就飛快抱著盒子離開了。
池雲箏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很是納悶:“這膏藥有這麼值錢?”
紀君卿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她,“這膏藥在黑市已經炒到了四十兩一張。”
“四十兩也就......”池雲箏頓了頓,“你說四十兩一張?不是一盒,是一張?”
紀君卿點點頭,“筋骨貼本就稀少,信德堂每月也隻售賣三盒,但這效果又確實好,所以不缺錢的人自然想方設法也要得到。”
反正對於有錢人來說,十兩還是百兩,也就是重量的問題,隻有對於普通人來講才是關乎一年的生計。
池雲箏此刻也變得心情複雜,她就說金牙怎麼拚著挨打也要得到膏藥,那一盒裏麵有六張,恰好是六個療程。
若按黑市四十一張來算,那一盒金牙就能賣出二百四十兩,但金牙給她才給了十五兩,含淚大賺二百二十五兩。
她捂住心口,謹防自己情緒過激,但是一想到信德堂都才賣十兩一盒,這其中還包含藥材成本,人工成本,真正剩下的利潤也就不到三兩,她越發感到紮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