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就直接問了出來，池子軒自然是無所不答。
“秦懷玉秦將軍，才來軍營沒幾天呢，人挺好的，還親自教我功夫呢！”池子軒一臉開心地說。
紀君卿和池雲箏都微妙地察覺到了這裏麵的不對之處，一個將軍為何會親自教一個小兵功夫？
至於秦懷玉，紀君卿沒接觸過，卻是有些耳聞的。
他出自隴西一帶的貴族世家，家中世代從政，旁係子弟都要參加科舉，就秦懷玉這一個例外，不喜歡舞文弄墨，倒是喜歡舞刀弄劍。
據說當年秦懷玉是上了戰場之後才被家裏人知道的，秦家人氣得不輕，親自派人把他從戰場上帶了回去，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妥協的，反正那之後秦懷玉就開始從軍了。
“他為何會教二哥你習武，難道你們之間還有什麼淵源嗎？”池雲箏問。
池子軒眼神迷茫，甚少思考的腦袋仔細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因為我長得好看？”
池雲箏一怔，紀君卿一頓，其餘人沉默。
倒不是說池子軒長得醜，端看池雲箏的相貌就知道池老爹和宋氏年輕時也是十裏八村有名的村草和村花，所以另外幾個孩子當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隻是池子峰沉穩，池雲箏聰慧，池肉肉和池豆豆機靈可愛，配上他們的容貌自然加分。
而池子峰麼，即便趙明德隻在池家住了幾天，也清楚的明白這人就是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開口的時候還好，瞧著是那麼一回事兒，一開口就逗人發笑。
眼見眾人沉默，池子軒難得有些委屈，“你們怎麼不信呀？將軍自己這麼說的，他說我長得對他胃口。”
池子軒也不覺得一個男人說同性長得對胃口有什麼不對，反而美滋滋地說：“不過我覺得將軍長得也好看，但是將軍誇我好看，那我肯定比將軍好看。”
紀君卿嘴巴動了動，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沒有接觸過秦懷玉，不過秦家曆代出美人他卻是知道的，據說秦家這一代的女兒容貌也是驚為天人，要不是秦家在隴西地位非同一般，先帝也頗為忌憚，當初秦家女兒剛及笄就差點被送到宮裏的。
後來先帝去了，太後也不是沒有打過這個主意，甚至想著用秦家的女兒拿捏秦家。
秦家私底下曾找過他，希望他能娶了秦家的女兒，如此一來秦家也願意支持他。
但一則紀君卿連秦家女兒的麵都沒有見過，二則權力鬥爭本就冰冷無情，這條路都是用鮮血和白骨澆築的，他更不願在其中摻雜任何的私人情感。
他若是喜歡上秦家的女兒還好，若是不喜歡對方，日後再遇上喜歡的人，那便辜負了人家。
紀君卿不願去浪費一個女子的美好年華，最終還是拒絕了秦家，也不知道秦家是不是氣惱他的行為又或者別的什麼，總之轉頭就選擇了新帝。
明麵上是新帝，不過紀君卿知道，對方多半是選的太後，因為那之後太後再沒有提過讓秦家的女兒進宮了。
說起來，這些秦懷玉秦將軍，和秦家那女兒似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妹妹長得那麼漂亮，哥哥又能差到哪兒去？
不過看著池子軒自得的樣子，紀君卿沉默片刻，還是沒有殘忍地告訴對方這個事實。
池雲箏忍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悄聲問紀君卿：“那秦懷玉是斷袖？”
她不是歧視斷袖，但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親哥哥身上，而親哥哥不但不知情還疑似挺沉迷其中，她難免心情複雜。
紀君卿搖搖頭，“未曾聽說過他有這方麵的傳聞。”
準確來說，關於這位秦將軍的事跡都比較少，隻知道書香世家的秦家出了個武將，他帶兵打過的幾場仗紀君卿倒是知道，但隻能從中窺出這位秦將軍的確是個有勇有謀的人，別的就不知曉了。
“不過他似乎極為奢靡，據說行軍都要帶上美婢隨行，也從不跟手底下的士兵混居，但偏偏在帶兵打仗上卻是足智多謀，因而許多人還是服氣他的。”
池雲箏更沉默了，所以這秦懷玉到底是不是斷袖？是的話還帶什麼美婢，不應該帶上美男嗎？
再看看自己憨笑的二哥，池雲箏越發不知道說什麼。
“咳，娘子你要是不放心，咱們晚上去夜探一下？”紀君卿悄聲說。
池雲箏麵色正經，嘴裏卻飛快壓低聲音：“什麼時候？今晚？”
“那就今晚。”紀君卿笑著說。
他看自家娘子眉頭輕蹙，怕是不確認不死心了。
“對了二哥，你在軍營見過何傑何將軍麼？”紀君卿問。
池子軒點點頭，“見過啊，何將軍對我也頗為照顧，不過他最近好像被將軍調去執行什麼任務了，沒在軍營。”
趙明德看著一臉單純的池子軒，感歎：“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你罵我傻？”池子軒耳尖地捕捉到關鍵字眼，怒瞪趙明德一眼。
趙明德幹笑兩聲，識趣地後退幾步。
池子軒哼了聲，隨後對池雲箏說：“走吧小妹，我帶你們去村裏。”
“二哥親自送我們過去？”紀君卿問。
“是啊。”池子軒理所當然，“你們對這裏又不熟，我不帶你們，你們能找到路嗎？”
早已將軍營的地圖背得滾瓜爛熟的撫雲和扶風對視一眼，繼續保持著安靜。
紀君卿笑笑，“二哥說得是，那就麻煩二哥了。”
池子軒本來還以為妹妹‘餓瘦了’對妹夫不太滿意，但偏偏紀君卿態度溫和，彬彬有禮，他想生氣也生不出來了。
一群人往村裏的方向趕，天色也漸漸黑下來，不過好在這兒離軍營附近的村子很近，也沒走太久就到了。
就算天已經黑了，但軍營有軍營的規矩，池子軒還是得回軍營睡覺，紀君卿和池雲箏順勢提出送他，倒是把他高興得不行。
池雲箏和紀君卿互相心虛地對視一眼，哄著池子軒出了門。
路上，池雲箏旁敲側擊向池子軒打聽了不少秦懷玉的事兒，越聽秦懷玉對池子軒的態度，心也就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