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自掛東城門

池雲箏剛穿好衣服正在洗漱,聞言手中動作一頓,緊接著說:“興許是早起出去了吧,說不定等會兒就回來了。”

“可是......”鴻雲想說昨晚上紀君卿突然把他們叫出去,顯然是準備讓他們走,雖然不知道後麵為什麼紀君卿又改了主意,但這足以說明昨晚是差點發生危險的。

而今日一早趙明德失蹤,很難不說這兩件事沒有關係。

但不等鴻雲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就接收到了池雲箏淡淡看過來的眼神。

她一怔,明明池雲箏還什麼都沒有說,但鴻雲莫名就明白了池雲箏的意思。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被鴻雲吞了回去,鴻雲道:“倒也不是沒可能,以往趙大哥也喜歡早起出門逛逛。”

她說完,見池雲箏已經洗漱好了,便主動問:“老師早上吃些什麼?我去做。”

池雲箏搖頭,“不必了,去外麵吃吧。”

昨夜那麼多人來到她這座小醫館,可見城主那邊是真的下了大力氣,不知道今日會不會有什麼動靜傳出來。

鴻雲自是沒意見,幫忙收拾了房間後就跟著池雲箏一起出門。

師徒二人從正門出來,路上遇到不少眼熟的街坊,看到池雲箏都紛紛同池雲箏打招呼。

池雲箏禮貌回應,應著應著發現一大早上的出門的街坊有點多,正疑惑的時候,已經有個街坊湊了過來。

“池大夫,以前你都是到了巳時才準點開門的,今日這麼早出來,是不是也是去看那屍體的。”那人一邊說著一邊衝池雲箏擠眉弄眼。

池雲箏腳步微頓,旋即若無其事地問:“屍體?什麼屍體?”

那人見池雲箏麵露疑惑,當即解釋:“池大夫你還不知道呢,也不知道是昨晚上還是今早上,東城門那兒懸掛了一具屍體,嘖,據說血都流了一地,可嚇唬人了。”

鴻雲不知想到什麼,臉色變了變,不安地看向池雲箏。

池雲箏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原本想去麵鋪的腳步一轉,朝向東城門的方向。

“竟有此事?那便去瞧瞧。”池雲箏道。

那人見池雲箏並不端著,越發自來熟地說:“你看這大早上這麼多人,都是等著去看那熱鬧的,也不知到底是什麼人。”

池雲箏也很好奇這個問題,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恐怕和昨晚上的事兒脫不了關係。

說起來自從昨晚上紀君卿出去之後,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同樣的撫雲和扶風也不見人影。

加上趙明德也失蹤,現在醫館裏就剩下她和鴻雲,不怪鴻雲一大早就不安。

越往東城門的方向走,人也就越多,這會兒不過才辰時過半,就有這麼多人聚集,可見都是衝那屍體來的。

那屍體是掛在城門上方的,衝著城內,因而不需要走到城門前,視力好的稍微隔遠些也能看見。

有些膽子小的不敢過去,也會站得遠一點去看,一邊看一邊就不免說起這人的身份。

“你瞧他身上,穿著的像不像是官服?”有人說。

“官服?什麼官服?”旁邊的人眯了眯眼睛,奈何眼神兒確實是不太好,隻能模模糊糊看到有個人。

衙門的人也一大早就得到了通知,這會兒已經在城門下麵設立了範圍,城門暫時關閉,百姓們站在石灰線之外。

趕來的捕頭仰頭看了眼掛在城牆上的屍體,目測是具男屍,但對方低著頭,也無法看清楚什麼樣貌。

“把人取下來。”捕頭吩咐。

其他人紛紛響應,一群衙役上了城樓,去取那掛著屍體的繩子,一群衙役在下邊兒接著。

繩子被砍斷,屍體往下落,衙役們趕在屍體落地前及時接住。

其實他們覺得這事兒有些晦氣,但奈何上峰命令下來了,大清早再晦氣他們也隻能忍著。

接住上半身的衙役還是沒忍住好奇看了眼屍體的麵容,本是隨意一瞟,沒想到這一瞟卻讓他瞬間呆愣原地。

“張二,把人抬起來啊,愣著做什麼?”同伴已經抬了腳,納悶地盯著另一個衙役。

那衙役回過神,臉色慘白地說:“你們看這是誰?”

其他人原本不想看,嫌死人晦氣,但聽了這話都不由自主地眼睛移過去,看清楚那張臉後,所有人都愣住。

“幹什麼?”捕頭皺著眉頭走過來,正要開口訓斥,看清那死者的容貌,雙腿一下軟了。

“大、大、大人?!”捕頭驚愕地瞪著那早已經沒有血色的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但其他衙役也都紛紛反應過來,一個二個慘白著臉說:“是、是大人,是縣令大人!”

離得近的百姓聽見了,現場登時嘩然,消息一層層傳了出去。

“死的是縣令!”

“什麼?縣令?”

“當真是縣令?”

“真的是縣令!”

池雲箏也聽到了百姓們的熱烈討論,心裏訝然,吳持?他死了?

鴻雲暗暗鬆了口氣,來的路上她一直忐忑不安,生怕看到自己熟悉的臉,幸好不是。

“官府辦案,閑雜人等速速讓開!”

眼見百姓們越來越喧鬧,甚至還有人想要擠過來親自看一眼確認,捕頭終於反應過來,指揮著衙役將屍體帶走。

他心裏亂糟糟的,猛然想起早上聽到城門口的消息,要帶著人趕過來的時候他是先去找了吳持,但沒有找到人。

捕頭以為是吳持昨夜又喝了花酒,一時半會兒還沒有醒,便自作主張帶著人先趕過來了,萬萬沒想到吳持比他還要‘先到’。

吳持畢竟是一縣縣令,現在人死了,還是被吊死在城門口,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查清楚。

官府的人抬著吳持走過來,池雲箏眼快地拉了鴻雲一把,站到路邊上,目送那具屍體從麵前被帶走。

等到街上已經看不見衙門的人了,百姓們才陸陸續續從東城門散開,但是嘴裏的討論卻一刻也沒有停。

所有人都在猜測堂堂一個縣令到底為何會被人吊死在城門口,又是何人吊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