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箏看著靠在椅子上昏睡過去的人,沒有過多耽擱,直接走到了聞琅麵前,將手放在了聞琅肩膀上。
她對自己的藥很自信,確保聞琅喝下去之後絕對會睡著,但池雲箏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到聞琅身邊的時候,聞琅的呼吸變得越發輕了。
聞琅靜靜閉著眼睛,配合池雲箏昏迷過去。
他倒是不覺得池雲箏會害自己,哪怕他今日出門一個暗衛也沒讓跟著,心裏也不曾有過慌張。
聞琅配合池雲箏不是為了揭穿對方,隻是他的確好奇池雲箏的醫術為何會那麼好?
也許這次他就能一窺真相,想到這兒,聞琅越發把自己的呼吸變得輕淺,閉著眼睛等待池雲箏動作。
他感覺到肩膀一重,應該是池雲箏把手放在他肩上了,但不等聞琅觀察更多,他意識忽然陷入昏迷。
此刻,池雲箏已經帶著聞琅的身體進入了空間手術室。
她將三樓手術室的機關打開,為聞琅做了個全身檢查,果不其然發現了當初聞琅受傷的地方根本沒有處理幹淨,那裏一直都是壞死的,血液不流通,導致聞琅身體越來越虛弱,各方機能下降。
但想要徹底幫聞琅解決了,恐怕得進行手術。
池雲箏盯著顯示鏡裏的畫麵看了一陣,意念一轉又和聞琅回到了房間。
與此同時,聞琅眼皮動了動,再次恢複了意識。
聞琅眉頭輕蹙,心裏還在疑惑剛才那一瞬的無意識。
他感覺時間好像過去了有一陣,但有意識和無意識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又仿佛那隻是自己走神了,並無其他特殊之處。
池雲箏檢查完了聞琅的身體情況,見聞琅眼睛還閉著,以為是藥效沒過,也沒有打擾,安靜地走回了自己對麵的位置坐下。
過了一陣,聞琅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對麵的池雲箏。
池雲箏並不心虛,隻是解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就給你喝了點安神的茶,你不介意吧?”
聞琅眼眸微微一閃,他直覺事情沒池雲箏說的那麼簡單,可是他並沒有被池雲箏那杯茶放倒,全程都是有意識的,除了池雲箏拍他肩膀時短暫恍惚了一下,便再無其他異樣。
他看著池雲箏淡定的表情,心裏也不禁懷疑,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怪不得我再睜眼之後感覺腦子清明了很多。”聞琅笑道,最終還是沒有揭穿。
“休息夠了就開始診治吧。”池雲箏讓聞琅在一邊的床上躺下,隨後拿了套器具。
聞琅是第一次見到聽診器,還有些奇怪,池雲箏簡單解釋了下用途,便開始在聞琅身上使用。
實際上她已經了解了聞琅的病情,不過聞琅本人並不知道,她也不可能貿然說出來,所以總得做做樣子。
聞琅自詡精明,但池雲箏拿出來的東西都是他沒有見過的,他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池雲箏隻是為了做給他看,反而覺得池雲箏果然是有些異於常人的本事。
“近來聽說有一種叫手術的醫治手段引起了水雲城大夫們的討論,難道就是池大夫這個?”聞琅好奇問。
池雲箏將器具一一收好,同時回答他的問題:“一個領域,但我這些屬於前期工作,手術是類似於針灸一樣的方法。”
把器具收好,池雲箏對聞琅說:“你的病情我已經排查過了,十有八九就是陳年舊傷沒有處理好,現在要重新處理的話,也需要手術。”
聞琅剛說到這個,沒想到自己就要用上,當即來了兩分興趣。
“池大夫接著說。”
池雲箏在他肚子上方劃了一個區域,“屆時需要在這裏開刀,不過你放心,你這個屬於小手術,幾乎沒有風險,後期隻要好好休息養好傷就行了。”
“開刀?”聞琅眸子一閃,笑道:“我生怕最不喜舞刀弄槍了,池大夫能換個別的方法嗎?”
手術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但池雲箏沒想到聞琅本人不太願意。
大夫自然也要考慮病人的意願,池雲箏想了想,道:“保守一些的方法倒是有,隻是時間要長些,效果恐怕也沒有那麼好。”
“無妨,反正這麼多年對過來了,也不差這幾日。”聞琅說。
話都這麼說了,池雲箏自然無話可說,隻是保守治療她還需要再擬擬方案,於是便先打發聞琅離開。
聞琅從房間出來就又把鬥篷帽子給戴上了,趙明德抬頭隻看到一個背影。
病人見得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有,趙明德也就好奇了一下便沒再關注。
另一邊,聞琅上了馬車後,馬車很快從池家醫館離開,周圍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時雨才開口打聽消息。
“如何?爺?可有打聽到什麼?”
聞琅閉著眼睛,還在想池雲箏說的手術之類的東西。
別說池雲箏身份特殊,和紀君卿有關係,即便池雲箏和紀君卿毫無關係,聞琅也絕不可能讓一個大夫在自己身上動刀,尤其這個過程不能有別的人在,他還需要服用大量麻沸散。
聞琅不喜歡把自己像任人宰割的魚那樣交到別人的砧板上,即使舊疾已經困擾他多年,他寧願忍著些。
“這個池雲箏,身上有些古怪。”
好一會兒後,聞琅開口說。
時雨不明所以,對這話沒有太多感觸,隻關心另一個問題。
“爺可曾發現紀君卿的信息?”
聞琅笑了笑,臉上卻是冷冷的。
“以他的性格,若池雲箏和他沒關係,這件事早就結束了。”聞琅微微闔上眸子,“放心吧,他逃不掉的。”
馬車一路駛向城主府,聞琅正要從車上下來,有下人急匆匆過來稟報。
“爺,城主千金想要見您,見還是不見?”下人問。
聞琅撥開簾子的手一頓,“雲瑤?和池家醫館不對付那個女人?”
時雨點點頭,“正是她,當初也是她騙池雲箏進入城主府,才把紀君卿的消息給騙出來的。”
聞琅笑笑,“既然這樣,那就讓她過來見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