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突變

“既然你如此肯定自己並不是通緝犯池雲箏,好,那就讓整座水雲城的百姓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她!”

縣令一拍驚堂木,對著衙役道:“來人,將她押去鬧市,著令一位畫師隨行,我要讓水雲城的百姓們都親眼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池雲箏。”

衙役聽令行動,一行人在前麵開道,一行人押解著池雲箏朝鬧市走去。

外頭吵得不可開交的兩邊人自然也一路跟隨,路上都不忘吵架力證自己才是正確的,也吸引了不少雲裏霧裏的人參與其中。

縣令有意要把事情鬧大,他壓根沒覺得池雲箏真如外界所說的醫術有多麼厲害。

哪怕縣令明知道散播池雲箏是騙子的人乃城主安排的,但縣令心底還真有這個想法,他堅定地認為池雲箏臉上的銀麵具就是為了遮擋胎記,否則為何至今仍一直帶著?

聞琅站在暗處,目送縣令派人把池雲箏給帶走,眉宇稍微蹙了蹙。

心腹時雨最是了解聞琅,隻一個表情就察覺到聞琅的不悅。

“爺可要屬下出手攔住?”時雨問。

縣令是見過時雨的,知道他是什麼身份,隻要在縣令麵前現個身,縣令自然就知道理由了。

聞琅卻搖搖頭,“不必。”

他並沒有在池雲箏昏迷之後揭下麵具看過,倒是親身體驗過池雲箏的醫術。

比他預想的要好一些,但也並沒有讓聞琅對她有刮目相看的地方。

聞琅這些年跟大夫打過的交道至少上百,胎記這種東西除非將皮膚毀掉,或是覆蓋上紋身刺青,否則是絕不可能消失的。

他不知道池雲箏選擇了哪一種,但無論是傷疤還是刺青,隻要揭開麵具存在了,就說明池雲箏身份有異。

但也許是因為這件事並非聞琅親自推動,他猜測畫像恐怕和紀君卿有關,因而心底總有種不太安寧的感覺。

“待會兒讓人盯緊周圍,紀君卿極有可能就在裏麵。”聞琅說。

時雨連忙應下,閃身就去安排人手了。

此時池雲箏已經被帶到了鬧市口,這裏正好有個審訊台,以往被判死罪的犯人會在此處受審行刑。

池雲箏被衙役綁到柱子上,麵對著台下圍觀的眾人。

且不說池雲箏神醫的名號幾乎水雲城人人皆知,即便是不認識池雲箏的人,今早上封城隻進不出這樣的大事也必然會有所耳聞。

因而全城的人幾乎都湧過來圍觀,一會兒對比著手裏的畫像,對著池雲箏指指點點,一會兒又因為各自意見不同發生爭執。

官府派了人維持秩序,但主要是擋著看台,謹防有人衝上台去搞破壞。

最外圍的一層,那些混在百姓裏麵的眼睛卻時不時犀利地看向四周,一眼便知不是圍觀群眾那麼簡單。

縣令還讓人請來了武寧侯和城主,二人置了座位,一左一右旁觀審判。

池雲箏被數百甚至上千雙眼睛盯著,麵色依舊坦然,隻是武寧侯和城主上來的時候她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本以為會見到聞琅,卻不曾看到身影,看來聞琅此次算是秘密出行,明麵上並不會現身。

池雲箏目光又掃過台下一雙雙看著自己的眼睛,這麼多人她無法分辨熟悉的麵孔,但她知道,紀君卿一定就在裏麵陪著自己。

微垂下眼眸,池雲箏靜默不語,等待縣令對自己的審判。

“畫師何在?將這畫像上的通緝犯臨摹出來,讓水雲城的百姓都看看通緝犯是何模樣。”縣令道。

畫師很快上台,接過衙役遞來的畫像,朝暗示性看了眼自己的衙役點點頭,開始在巨幅紙張上進行臨摹。

不多時,畫像臨摹完畢,縣令讓衙役們一人拉著一邊,將整副畫像呈現在眾人麵前。

畫像本來就已經有幾分像池雲箏了,經畫師之手後,隻要擋住那塊礙眼的胎記,幾乎和池雲箏一模一樣。

金盛蘭也在人群裏,她給趙明德包紮完傷口之後,聽說了池雲箏接受審判的事,立即匆匆趕來。

看到那畫像,金盛蘭憤慨:“那畫師故意將畫像畫得與池大夫相似,這不公平!”

事實上隻要頭腦清晰些的都能想到這一點,但此刻很多人隻注意到畫像和池雲箏的相似度,完全忽略了裏麵最基本的邏輯。

“池雲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縣令高高在上地看著池雲箏。

台下的群眾也都憤憤然,巴不得這個騙子馬上就被揭穿。

池雲箏聞言,隻是勾唇淡淡一笑。

“有什麼可說的呢?你們不就是懷疑我用銀麵具遮擋了胎記,那麼直接把我的銀麵具拿掉就好了。”池雲箏說。

“嗤。”縣令不屑地笑出聲來,完全忽略了池雲箏的淡定,冷嘲道:“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麼本官就成全你,也讓水雲城的百姓都看看你這個大騙子真正的模樣。”

縣令說罷,對著衙役道:“來人,將她的麵具給本官摘掉!”

池雲箏巋然不動,當然,她現在被綁住想動也動不了。

台下的百姓齊刷刷全部將目光落在了池雲箏臉上,等著她的麵具被摘下。

一名衙役朝著池雲箏走過去,距離越來越近,眼見馬上就要走到池雲箏麵前摘下她的麵具時,一個人忽然跑到武寧侯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也不知那人對武寧侯講了什麼話,武寧侯聽完之後臉色倏變,立即往池雲箏那兒看了眼。

此時去揭池雲箏麵具的衙役距離池雲箏不過一丈距離,武寧侯來不及跟縣令多說什麼,起身就道:“住手!”

現場很安靜,都在等著最後的答案揭曉,因而武寧侯那一聲嗬斥音量不小,所有人都聽到了。

已經走到池雲箏身邊的衙役正要動手去揭池雲箏的麵具,愣是被這一聲吼給嚇得抖了下身體。

等他轉頭看去,見阻止自己的人是武寧侯,立即把手給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