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雲來時是和林菲互換的身份,第一次還能用林菲報信為借口,那現下又該用什麼理由交換回來呢?
扶風思索著這個問題,還沒等他想出一個合適的辦法,林府的管家從外頭進來。
“老爺,池家醫館的人來了。”管家說。
屋內人一愣,緊接著就看到林菲和趙明德從外麵走了進來。
林菲身上還穿著鴻雲的衣服,夜晚不湊近的話,旁人隻以為她就是鴻雲。
“我料到咱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交換回來身份,而且池大夫被抓,池家醫館多半也會有人調查,我想與其被動地等待人上門,不如咱們主動出擊。”林菲解釋。
第一次交換,林菲上門報信,合情合理,第二次交換,池家醫館的人擔心池雲箏,先來林府過問情況,然後前去官府詢問,也合情合理。
而在這過程中,林菲和鴻雲交換身份,也不會引起人注意。
“現在已經是寅時了,再有一個時辰衙門就會開門,我們先去衙門門口等著,那些尾巴即使發現了也不會多想。”趙明德對鴻雲說。
鴻雲一直都挺雲裏霧裏的,隻知道事情不簡單,自己似乎也被卷入了什麼麻煩裏。
但鴻雲並沒有怯弱退縮,盡管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曉,但她第一時間選擇了配合,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追問什麼。
於是鴻雲和林菲快速在林家又交換了各自的衣服,恢複了她們原本的身份,隨後林菲和趙明德從林府離開,駕車直奔縣衙門口。
一路跟著趙明德馬車過來的人把這消息彙報了上去,很快又傳到了聞琅等人的耳朵裏。
聞琅眉心蹙了蹙,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太妙的直覺,但他仔細想了想這件事,也覺察出什麼不合邏輯的地方,最終隻能當是自己太敏感了。
“繼續盯著池家醫館,另外派人進去林府摸一下。”聞琅吩咐。
他手下的人領命而去,牢房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在黑暗下騷動了一晚上的水雲城越發進入緊張的狀態。
城裏的百姓起來後和往常一樣想要出城去辦事,但還沒有走到城門口,就見三個城門入口全都布置了兵力,檢查的官兵手裏拿著畫像,路過的每一個人都要仔細核對。
但即使是確認了和畫像上的人無關,城內的人卻還是不能夠出去,城外的人倒是能夠進來,隻是哪怕隻進來片刻,再想要出去就不行了。
百姓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要封城,而且看那拿著畫像比對的駕駛,明顯是在抓人。
不過這次的抓人和之前又有些不同,之前若是要通緝某人,那畫像必然是滿城飛,恨不得貼到每個大街小巷,好讓百姓快點提供線索抓到人。
這次除了那專門查人麵孔的官兵手裏捏著畫像外,其他人,就連士兵也都不知道那畫像上的人長什麼模樣。
因著突如其來的封城,引起了部分百姓的不滿,但是官兵們一亮出腰間的刀,老百姓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忍了。
城內隻進不出的怪異現象也很快引起了城外的注意,有些沒有要緊事的想了想不能出來的後果,最終還是決定先不入城。
在排隊入城的隊伍中,有一個戴著鬥笠的人,看到這一幕後猶豫片刻,最終也悄無聲息離開了隊伍。
封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水雲城,百姓們都很好奇到底是要抓什麼人。
不過沒等百姓們弄清楚這個問題,另一個消息又如平地驚雷被炸響。
“你們聽說了嗎?池家醫館的池大夫被官府的人抓了?”
大街小巷之中,這句話出現的頻率高到和吃飯沒有差不多。
“什麼?池大夫?是那個神醫池大夫嗎?她怎麼被抓了?”
“就是她啊,還不知道原因呢,據說是昨晚上給人看病的時候,直接被官府的人從病人家裏請走的,她那徒弟和藥童一大清早就去衙門問情況了。”
“這麼嚴重?池大夫犯了什麼事啊?”
“該不會今天官府要抓的人也和她有關吧?”有人猜測。
“不可能,官府要抓的人不是還沒有抓到嗎,池大夫都已經被抓到了,真是池大夫的話,不早就解開禁閉了?”
“我是說同夥,會不會那個被抓的人是池大夫的同夥?”
“倒是有這種可能,可是池大夫到底是犯了什麼事被抓的呢?”
同樣的疑惑充斥著每個人的心底,有些因為封了城辦不了事情的人索性也跑到衙門看熱鬧去了。
辰時,衙門的大門準時打開,在馬車裏坐著等了一個多時辰的鴻雲和趙明德直接下馬車朝衙門內走去。
門口的衙役攔住他們,“你們要做什麼?”
鴻雲還沒想好措辭,就聽旁邊的趙明德說:“我們要報官。”
“報什麼官?”衙役問。
趙明德看著他,注意到此時縣衙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於是高聲道:“告你們官府不分青紅皂白,沒有任何理由就胡亂抓人!”
那衙役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就黑了。
而圍觀的百姓聽到這句話則是發出籲聲,紛紛討論道:“什麼意思?這藥童是說池大夫是無辜的嗎?”
人群裏有非常敬佩池雲箏的人,聞言立即道:“可不就是無辜的,人被抓進去都快一晚上了,有傳出來是為什麼嗎?”
“沒錯,抓人總得有個理由,池大夫自從來到我們水雲城,每日都待在醫館裏,要麼就是出去上門給人看診,憑什麼抓她?”
“放了池大夫!放了池神醫!”不知道誰先喊起來,很快帶動了一群人。
喊著放池雲箏的聲音越來越大,衙役的臉也越來越黑。
他狠狠瞪了眼趙明德,厲聲道:“休要胡謅!我們衙門抓人自然有抓人的理由,你不去好好想想你掌櫃的犯了什麼事,竟還敢再次危言聳聽,莫非是想要威武棒伺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