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門,縣令隻是把事給敘述出來,還沒有開問呢,林桂香和肖家人就互相指責起來。
林桂香破口大罵:“你們肖家這群白眼狼,虧我往日待你們那樣好,你們卻要栽贓陷害我,不要臉!”
肖家兒媳也是個嘴厲害的,立即反擊:“你這不安好心的毒婦,我兒子還那麼小你就攛掇他害人,也不怕遭報應啊!”
兩邊人你罵我我罵你,眼瞅著越來越急眼就要打起來了,陳縣令黑著臉重重一拍驚堂木,總算叫他們閉了嘴。
“池林氏,教唆幼童謀害旁人,按本朝律法,當沒收家產發往礦地,終生不得回歸!”
林桂香臉一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上一個被罰去挖礦的向晚晚到現在還沒消息,林桂香眼前發黑幾乎要暈過去。
“但念其未造成大錯,故改為鞭刑十五,另沒收一半家產作為賠償,池林氏,你可服氣?”陳縣令冷冷問。
林桂香一激靈,隻要不讓她一輩子待在礦上,她做什麼都願意,忙磕頭:“服氣服氣,民婦服氣!”
此時林桂香還不知道鞭刑的滋味,不過等到她後悔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罰完了林桂香,陳縣令又開始罰肖家人。
肖家因為主犯是肖大寶,而對方隻是個兒童,故隻罰了肖大寶父母各三鞭,另又賠償池家給池豆豆治病開藥的錢。
這懲罰比起林桂香可是輕多了,肖家人不敢反駁,心服口服地答應下來。
趁著還沒退衙,衙役們抓緊時間開始行刑。
肖家夫婦鞭子少,就先抓他們上刑。
兩口子被綁在長條凳上,執行的衙役站在中間,左邊甩一鞭右邊甩一鞭,足足六鞭後,肖家兒媳已經疼暈了。
林桂香沒想到鞭刑是這麼長的鞭,她以為也就那趕牛趕羊的短鞭在身上抽幾下,眼見輪到自己,她嚇得腿都軟了。
池春花哭得不行,林桂香這次做事兒沒跟他們講,她和池老三才免受牽連,不然這會兒要跟著一起挨罰。
“娘,忍忍吧,不然就要去挖礦了。”池春花哭著說。
林桂香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隻能硬著頭皮趴到凳上去。
丈長的鞭子甩到林桂香身上,林桂香鬼哭狼嚎,不到五鞭就暈了過去。
人是暈了,但鞭子還沒抽完呢,眼見衙役還要繼續行刑,池春花雙腿一軟給池雲箏跪下。
“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娘挨了五鞭子已經夠了,你非要逼死她不可嗎?”
池老爹和宋氏到底心善,見林桂香背上都出血了,心裏有些不忍。
池老爹嘴巴張了張,正欲勸池雲箏兩句,卻被紀君卿拉了拉。
“爹,這事兒交給雲箏吧,她有分寸。”紀君卿說。
池家老兩口向來對紀君卿的話都是信服的,聞言隻好閉嘴。
池雲箏瞟了眼紀君卿,莫名覺得這人看起來順眼了不少。
她看向還跪在地上扮可憐相的池春花,疑惑地問:“按照大康的律令,就該這麼判,堂姐這話難道是在質疑大康律令?還是在質疑縣令大人?”
“你!”池春花怒瞪著池雲箏,沒想到這人居然油鹽不進。
池雲箏冷冷一笑,現在知道後悔了,害她弟弟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後悔呢?
鞭刑還在繼續,眼見池雲箏不吃自己這一套,池春花恨恨瞪她一眼,不甘不願站起了身。
林桂香和肖家人遭受鞭刑的事兒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這下徹底坐實了這兩家害池豆豆的事實。
村裏麵家中有小孩兒的都讓小孩兒離這兩家遠些,尤其那肖大寶。
肖大寶以前仗著身高體胖的優勢,是村裏出了名的小霸王,最近被冷落得都沒從前那麼囂張了。
池老爹有些憂愁,“咱們這樣會不會以後村裏人都不樂意跟我們打交道了?”
池子軒先發表了不滿,“那跟咱們有啥關係?本來就是他們先害咱們家在先,要個個都抱著算計咱家的想法,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他氣哼哼地把頭扭向一邊,顯然對之前在公堂上池老爹欲勸池雲箏的做法有些不滿。
“你這傻孩子,瞎說什麼呢。”宋氏點了點池子軒的腦袋,“咱們要在村裏生活,就不可能不打交道。”
“我支持二弟的看法。”一向沉默少言的池子峰也表明自己的立場,“娘和爹的意思兒子明白,可我覺得二弟說得也沒錯,如果他們都想著要算計咱們,這交道也不是非打不可。”
池老爹和宋氏還抱著老一代以和為貴的念頭,隻要能和平相處,自己吃點兒虧也能忍。
但年輕一輩顯然不這麼想,沒吃過虧也不想吃虧。
池豆豆和池肉肉兩個小豆丁雲裏霧裏看著家裏人,池雲箏就先把他們送回房間去玩兒。
紀君卿跟著池雲箏去送孩子,邊走邊說:“看來咱們大哥和二哥還是很清醒。”
“那是我大哥和我二哥。”池雲箏強調。
“娘子,我都叫你這麼久的娘子了,你大哥二哥不就是我大哥二哥?”紀君卿笑吟吟的。
池雲箏無語,忽的眼珠一轉,“你剛剛那話,難道是說爹娘不清醒嗎?”
紀君卿擺手,“那我可不敢,我隻是覺得爹娘太心善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池雲箏頗為讚同,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太善良隻會讓人蹬鼻子上臉。
她和紀君卿重新回到正堂,池家四人還在爭論到底要怎麼跟村裏人相處。
“明天回去弄房子的時候,順便給各家都買點兒東西吧,也不用太貴,一些便宜的糕點就行。”池老爹說。
“不行!”池子軒反駁,“本來村裏人就天天在背後眼紅咱家有錢,這要買了隻怕人家還覺得我們在炫耀呢。”
池子峰點點頭,讚同弟弟的意見。
雙方都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正好池雲箏和紀君卿進來了,宋氏就問二人:“雲箏,賢婿,你們怎麼看?”
“糕點不必買,交道也要繼續打。”池雲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