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進去之後,扶風和池子軒就出來了,二人一同去了池豆豆那兒。
屋子裏都是自家人,池豆豆又睡著,池雲箏便直接問扶風:“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池家人好奇的問題,小孩子推搡打鬧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推到塘子裏那就不一樣了。
扶風是受了紀君卿的命令保護池家人的,自然不會隱瞞,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剛開始是幾個同村的小孩兒來找豆豆和肉肉,我見豆豆和肉肉跟他們熟悉,就沒有阻止,後來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一群小孩兒跑跑跳跳地就走遠了。”
宋氏當時正在聽工匠說修房子的一些事情,身為家中女主人,對於自家的房子宋氏當然很上心。
扶風見此就沒有提醒宋氏,而是自己悄悄跟了上去。
他怕自己出現會嚇到幾個小孩兒,所以一直沒有現身,隻在暗處看著情況。
“一群小孩兒玩著玩著就到了池塘邊,我當時就準備出去把他們趕遠一些,但我還沒有過去,就聽到了幾個小孩兒的爭吵,緊接著是肉肉的哭聲,我就看到豆豆掉到了池塘裏,立即去把人給撈出來。”
那群小孩兒估計也沒想到池豆豆會掉到池塘去,當時被嚇得不輕,又看到扶風出現,登時嚇得四散。
扶風倒是記住了他們的臉,但那時情況緊急,他也沒工夫找他們算賬,就先帶著池豆豆回了池家。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如果我早一點出現,興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扶風很是愧疚地說。
他這話是說給池家人聽的,也是說給紀君卿聽的,按照規矩,他理應領罰。
紀君卿果然臉色冷硬,沒什麼情緒地看了扶風一眼,扶風頭垂得更低。
“有人成心算計,你防也防不了,也幸好你在,否則。。。。。。”池雲箏沒再說下去了。
但她的話無異於平地驚雷,把池家人都給炸了一跳。
“雲箏你什麼意思?”池子軒激動道,“你是說豆豆落水不是意外嗎?”
池子峰和池老爹也緊緊盯著池雲箏,池雲箏坐在豆豆身邊,將豆豆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之前池豆豆的背部和手臂上都出現了淤青,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大的力氣。
扶風把池豆豆撈起來的時候時間太短,淤青還沒有形成,故而池家人沒注意到。
但從村裏到城裏,時間慢慢過去,那些淤青也就都浮現出來,是本次‘意外事件’最好的證據。
紀君卿也有些吃驚,他從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太‘意外’了,意外得有些湊巧,而他向來是不相信巧合的,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隻是事實還是叫人心顫,居然真的有人要對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下手,這未免也太毒了些。
“什麼人會對一個孩子下手?”池老爹氣得咬牙。
事情是在村裏發生的,池雲箏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村裏人做的事。
“樹大招風,如今家裏在娘子的操持下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修新房都用上了青磚,難免會有人嫉妒眼紅。”紀君卿說。
“那也不是他們害人的理由。”池子峰眼睛都紅了。
他們家也是苦日子過來的,所以即便如今日子好了,但凡能幫到村民的他們也沒有小氣過。
且不提這次拆舊屋折了多少東西給村裏人,就說看病這件事吧,池雲箏可沒有虧待過他們,他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目前都隻是猜測,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那些孩子真是被人攛掇了。”池雲箏說,畢竟孩子也會有嫉妒心,也許隻是孩子單純嫉妒。
她也不想把村裏人想得那麼壞,新房都已經開始修建了,以後池家人還要繼續在村裏生活下去,真把場麵弄難看了對誰都沒好處。
“娘子,這件事交給我來查吧,我這兩個表弟查這些倒是有些本事。”紀君卿說。
池雲箏對上他的視線,紀君卿朝她點頭,讓她放心把這事交給自己。
想到紀君卿那神神秘秘的身份,池雲箏相信的確沒人比他那兩個樹下更適合查這件事了。
“好,那就麻煩兩位表弟了。”
撫雲和扶風忙道嫂子客氣,紀君卿聽著她的稱呼卻是微微勾唇。
池家人對這些事不熟悉,想著反正都是一家人,也都不客氣地拜托給了撫雲和扶風。
晚上的時候池豆豆醒了,一睜眼看見姐姐頓時委屈得不行,抱著池雲箏的手臂嗷嗷哭。
宋氏也被哭聲驚醒,安撫好女兒後連忙來看池豆豆。
見到兒子哭得起勁,宋氏又哭又笑,衝上來緊緊抱著兒子。
“是娘的錯,都怪娘沒有看好你們。”宋氏歉疚地哭。
哪怕孩子沒事了,但下午扶風抱著氣息微弱的池豆豆過來的場景她還一直記得,已經成了她心底的陰影。
池雲箏眼神一暗,必須要查清楚這件事,否則宋氏怕是會愧疚一輩子。
等母子二人哭完,池雲箏當著宋氏的麵詢問池豆豆當時的情況。
池豆豆吸了吸鼻子,老實答道:“大寶他們欺負肉肉,說肉肉是賠錢貨,應該死在火裏,我一生氣就和他們吵起來,然後大寶就把我推到了池塘裏。”
“大寶?”池雲箏回憶片刻,“村裏肖家的肖大寶?”
池豆豆點點頭,“對,就是他!”
“呸!他才是賠錢貨!他全家都是賠錢貨!”宋氏氣呼呼地罵。
池雲箏見她臉都氣紅了,腦中卻是靈光一閃。
肖大寶也就比池豆豆大一歲,都還是個小孩子,賠錢貨這種罵名他怎麼會知道?
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挺針對池肉肉的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故意的。
“姐姐,我覺得那個肖大寶是故意的。”
恰在此時,池豆豆又開了口。
池雲箏眉毛一挑,看著池豆豆:“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