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香倒在地上的舉動讓人猝不及防,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院子中便闖入了一男一女。
池老三趴在林桂香身上哭著叫喚,池春花也是在一旁呼喚著林桂香。
一場戲接一場戲,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娘呀,你咋了?”
池春花一把鼻涕一把淚。
池老三站起來,擼起袖子喊道:“好你個池雲箏,她可是你三嬸,你居然連你三嬸都打,現在桂香被你打暈了,把錢拿來,我帶你三嬸去看郎中!”
池老三振振有詞,完全無視池雲箏和紀君卿一臉無語的表情。
別說,這戲演得都沒紀君卿好。
池父池母見林桂香倒地不醒,眉宇間透著擔憂的上前查看,見池老三要上前拉扯池雲箏。
池雲箏的父母和哥哥連忙將她護在了身後。
“三叔,你別為難我妹妹!”
池老三不依不撓:“池雲箏都把她三嬸打暈了,要是不賠錢,我就帶她去見官。”
說完,池老三還不忘向池春花眨眼,父女配合默契,池春花一秒就讀懂了眼神,趴在林桂香身上大哭大喊。
那聲音響徹雲霄,一下子就吸引了村子裏的人。
圍觀群眾絡繹不絕,好奇的踮腳觀看池家的鬧劇。
正當池父池母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紀君卿忽然站了出來,輕蹙眉頭,好似真的擔心那地上的人兒:“娘子不是懂得醫術嗎?既然三嬸子昏迷不醒,何不如娘子親自給治治。”
聲音不大,但圍觀的村民們都聽了進去。
池雲箏薄唇慢慢扯起一個笑,道:“哎呀,差點忘了這事,三叔,我就免費給三嬸治病吧。”
話音落下,池雲箏便要上前,池老三卻不幹,三角眼一翻,嘲諷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醫術?笑話!”
紀君卿眼含崇拜地看向池雲箏,輕飄飄說道:“娘子的醫術可是經過村長的親自認證,在場的村民們也都瞧見過的。”
經紀君卿這麼一說,圍觀村民們想起了上次向晚晚大鬧池家的事情,紛紛點頭。
“池老三你就放心吧,池雲箏那醫術可厲害著呢!”
村民們紛紛附和,池老三憋紅著臉還是不肯,然而池雲箏已經掏出銀針靠近了林桂香。
池老三見狀,連忙上前想把池雲箏拉走。
可惜的是,粗糙的手掌還沒有接觸到池雲箏時,便被紀君卿捏住了手腕。
紀君卿表麵看著雲淡風輕,似乎並沒有用力,但池老三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掙脫。
池老三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池雲箏用銀針刺向了林桂香的穴位。
“哎喲!”
一聲哀嚎,林桂香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
池雲箏笑著鬆手:“看來三嬸沒事了。”
林桂香反應過來,想把戲接著演下去,於是身子一軟,靠在池春花身上,病殃殃的模樣看著池雲箏。
“哎喲喂,雲箏,你怎麼能這麼對你三嬸呢,三嬸我被你這麼一推啊,腰都閃著了。”
池雲箏倒也不惱,神情似有疑惑:“要不是三嬸要搶東西賣了給三叔治病,又見三叔活蹦亂跳,我也不會護著東西,就是不知道三嬸怎麼自己倒下了。”
話裏的意思明顯,這就是個撒潑碰瓷的。
林桂香聞言,老臉是掛不住了,但還是嘴硬想要將責任推給池雲箏。
彼時,紀君卿適時開口打斷:“看來三嬸還沒好,娘子再給三嬸紮一針吧。”
池雲箏頷首,舉著銀針一步步靠近,那樣子像極了容嬤嬤。
林桂香想到剛才被針紮的痛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連連擺手拒絕。
那樣子哪還是個病殃殃的,村民們也看在眼裏,免不了的指點議論起來。
盡管林桂香不要臉,但也招架不住那麼多人的指指點點,便紅著臉拉著池老三和池春花匆匆離開。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暮色悄然降臨,村民們也紛紛散去。
破舊的屋子被一團火苗點亮,一家人圍著磨損的桌子坐著,神情嚴肅的看著池雲箏。
隻因從池雲箏嘴中聽到了幾個字:在村中行醫救人。
池父蒼老的臉皺著,歎口氣道:“雲箏啊,這郎中不好當,何況你還是個姑娘。”
池母也在一旁勸說:“雲箏,治病救人可不是過家家,況且你一個姑娘家的,經常拋頭露麵不說,還要與男子接觸,會被人說閑話的。”
池父池母的不讚同,池雲箏早已猜到。
盡管她苦口婆心的解釋,且有池子峰和池子軒的幫忙,也沒能勸說成功。
“嶽父嶽母,娘子治病救人十分厲害,今日給縣令的兒子治病還得了三十兩銀子。”
片刻的沉寂被紀君卿打破。
池雲箏皺眉看向了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真不怪池雲箏有這想法,實在是紀君卿的身份過於神秘,此人危險,池雲箏不得不多想。
瞧見池父池母眉宇間的疑惑,紀君卿再次說道:“第一,娘子若是在村中行醫,也可掙些錢財補貼家用,第二,娘子有這醫術傍身,治病救人也是行善積德,這等好事何須拒絕。”
紀君卿瞧見池父池母的表情,知曉他們肯定會同意。
其實池雲箏行醫與否他根本不在意,但若是池雲箏能行醫,他到時便也有理由與下屬合理接洽,更有機會單獨行動。
而池父池母也沒有讓他失望,隻見兩人緊擰著的眉毛漸漸舒展開來,異口同聲道:“女婿說得有些同理。”
池雲箏聞言,一頭黑線,合著她苦口婆心解釋這麼多,還沒紀君卿隨便說說管用。
這樣下去可不行,池父池母明顯已經被紀君卿收買成功,時間久了,豈不是他說啥是啥了。
池雲箏黑著臉看向紀君卿:“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紀君卿眨巴著無辜大眼:“娘子這是何意?”
紀君卿一臉天真無邪,好似剛才幫池雲箏是理所當然。
別人是信了,但知曉他真麵目的池雲箏可不信。
看著紀君卿偽善的麵孔,池雲箏也不想繼續瞞著,這危險人物還是得盡快送走。
池雲箏打算撕開紀君卿的麵具,張口便道:“爹娘,其實紀君卿他根本不是……”
話未說完,房門突然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