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阮家真正掌權的人

“我所辦諸事,都是聽命而為。”

淩鶴淡淡回應,“不知阮大爺說的是哪一件?”

他這副姿態,明顯是在裝模作樣。

阮大爺也不在意。

他緩緩將手裏的匕首拔出來,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隻是煩請淩大人在行事之前,先聽我說幾句。”

謝棠芝微皺眉,扭頭看了身邊人一眼。

她好似已經猜到了,阮大爺的目的。

可若真的讓對方目的達成……

他們這麼久以來下的功夫,豈不是功虧一簣?

似是感覺到她的憂慮,淩鶴拉著人的手稍稍握緊,示意她安心。

隨後,看向阮大爺。

“你說吧。”

“阮家貪汙斂財,所做的一切惡事,都是由我指使,由晉州關家一手操辦。”

“與其他阮家人無關。”

“今日,我願將阮家的所有財產全部充入國庫,同時以死謝罪。”

“隻求太後能饒過阮家其他人一命。”

說完,阮大爺平靜地抬眸看著眼前人。

“就這些,煩請淩大人讓人傳入宮中,告訴太後。”

“你想用自己一人的性命,來保住整個阮家?”

淩鶴眼眸半眯,似是若有所思。

“從前倒是看不出,阮大爺是如此重情之人。”

阮大爺沒說話,藏在衣袖下的手緩緩收緊。

半響,才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不過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罷了。”

“還請大人代為轉達吧!”

“好!”

淩鶴笑起來,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願。”

他叫來一個禁軍,讓人入宮去傳消息。

自己則是堂而皇之拉著謝棠芝的手,走進阮家,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等消息。

謝棠芝微皺眉,看著身邊人。

“放心。”淩鶴朝她眨了眨眼。

謝棠芝抿唇,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大約有半個時辰過去,宮中才有消息遞回來,倒是太後同意了他的請求。

“阮家這麼多年,於天下也並非毫無功勳。”

“如今阮大爺隻是想留家人一條性命,那哀家便允了吧。”

太監尖銳著嗓音說完,看向阮大爺。

“這便是太後原話。”

“還請大爺盡快行事,也好讓奴才能早些回去交差。”

謝棠芝嘴角微抽。

這話,和直接告訴對方,讓人趕緊去死有什麼區別?

阮大爺麵色蒼白幾分,嘴唇哆嗦了下,片刻後,顫抖著舉起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胸膛。

與此同時,一隻帶有溫度的大手蒙上了謝棠芝的雙眼。

“別亂動。”淩鶴溫聲警告她。

前方,太監看著眼前緩緩倒下的人,伸手去探了探其脈搏,才確定道。

“死了。”

“那奴才就先回去複命了。”他朝淩鶴拱手。

淩鶴頷首。

等人離去,淩鶴隨意掃了那屍首一眼。

“抬下去吧,把這裏也清理幹淨。”

等禁軍們七手八腳把一切都清理好,讓廳堂恢複原狀後,淩鶴才鬆開了捂住女子眼睛的手。

謝棠芝臉上被他捂得有些發熱。

“……我不怕這些。”

“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淩鶴一本正經道。

“好了。”

“剩下的事我去處理,你在此等等我。”

說是處置,也不過是交代下去,讓他們把阮家的財產全部收攏。

包括衣衫錢財,一樣不剩。

到最後,所有的阮家人也都穿著一身素衣,被趕出府外。

“太後有命,留你們一條性命已是寬宏大量。”

“今日關城門之前,你們要全部滾出京都——”

“如若不然,同樣按謀逆論處。”

淩鶴語氣淡淡,卻帶著非同一般的凜冽。

眾人嚇得不行,自不敢久留,紛紛往城門處走。

一大群人被押送離開,場麵不可謂不壯觀。

從前不少被阮家迫害的百姓,此時都像是終於找到了報複的機會,不斷拿著東西往阮家眾人身上砸。

“讓你們欺壓百姓!”

“活該!”

“淩大人做得好!”

人群中,還有依稀在稱讚淩鶴的。

謝棠芝聽在耳中,第一時間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淩鶴留意著她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

“傻丫頭。”

他摸了摸謝棠芝的腦袋,拉著人上了馬車。

“回去吧。”

“你還沒告訴我。”

謝棠芝忽然擺正臉色,滿是嚴肅的看著他。

“告訴你什麼?”淩鶴挑眉。

“你為何不攔著阮大爺自盡?”

“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什麼?”

謝棠芝接連問。

她們率先對阮家下手,無非是為了問出當年沈家的事。

可如今,軟家掌權的人都被殺了……

淩鶴還從頭到尾都沒有阻攔的意思。

畢定是早早知道了!

“不如……你猜猜?”淩鶴笑著道。

謝棠芝想了片刻,心裏依舊沒有個準確的答案。

下一刻,男人又主動把臉湊過來。

“不猜也行,給點好處,我告訴你。”

那張俊俏的臉都快貼到她唇上了,謝棠芝哪裏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刻,卻直接伸手將他拍開。

“我自己猜。”

她就不信,還想不出來了。

淩鶴哼笑,也沒攔著,故作惋惜地坐直了。

第二日。

用過早飯,淩鶴主動提出要帶她出城。

這次,謝棠芝什麼都沒問,靜靜陪他坐上了馬車。

如此安靜的模樣,倒是讓淩鶴有些意外。

“你就不好奇,我要帶你去哪裏?”

“去找阮家人……”

謝棠芝篤定道,話說到一半,又覺得不準確,補充一句。

“是去找阮家二爺,對吧?”

淩鶴有些詫異的挑起眉梢。

“昨日我就很好奇,為何阮家大爺要尋死,你不攔著……”

“還有太後,她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又為何會如此容易鬆口,放了阮家上下。”

“嗯。”淩鶴眸中有讚許劃過,點了點頭。

“所以你想到了?”

“想到了。”謝棠芝語氣篤定。

“因為阮家真正掌權的,是阮二爺。”

而那阮大爺,不過是被推到前麵來的傀儡。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何當日自己心愛的兒子被殺,阮大爺恨得泣血,卻沒有動她分毫。

反而帶著人到阮家來談判。

因為他根本就做不了主。

“我說的沒錯吧?”謝棠芝扭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