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程鳳看到了全程,並給記了下來,許夢筱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她不介意子寒跟別的姑娘來往,甭管什麼來曆什麼出身,隻要是個好的,子寒喜歡就行。
但出於對方這樣的目的,她就有些不喜了。
就像那個姐姐想要替自己的妹妹謀算一樣,許夢筱作為姐姐,也忍不住替自己的弟弟謀算。
不過目前她也沒說什麼就是,子寒救了人,她還給加分了呢。
說要讓這些學子換個地方訓練,也本是許夢筱之前就提出的計劃,隻需要跟山長他們打聲招呼就行。
這兩人,這些天沒少四處轉悠,本該是開心瀟灑的,但可能跟陸河的那些談話有關,導致他們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放鬆的表情,反而心事重重。
許夢筱知道這是個關鍵時刻,越發覺得自己提議讓他們來這邊曆練是個好主意,要不怎麼會有這些對話,這些思量和考慮呢。
不知他們在走前,能否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複,而這事關站隊——
百川書院本是遊離在朝廷之外,不摻和不搭理的姿態,這樣才能擁有足夠的自由和安全。
但可能受到陸河的影響,陸河也說動了他們,使得他們認真考慮了起來,而不是一口拒絕。
“元錚,不愧是你!他們既然願意考慮了,說明心裏已經是偏向我們這邊的,否則像當初那樣,直接回絕就是,何必這樣認真?還說要在仔細考慮之後才會給你一個答複,這是看重你、相信你的表現。”楚銘說道。
陸河就笑,“這很大還是夢筱的功勞,沒有她的親近和拉攏,我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楚銘雖然看出是有這一層原因,但好友這一副有媳婦萬事足、什麼都能跟媳婦扯上關係的姿態,也太讓人不爽了!
“你就說我們說三句話,你有兩句是不提你媳婦的嗎?”
結果陸河還理直氣壯,“不能。”
而就在一大幫學子收到消息,說要搬家換個地方曆練而怨聲載道的時候。
張氏這邊想方設法鬧騰,要搬到陽南村這邊來的消息也傳到許夢筱這來。
“什麼,她來陽南村幹啥?”許夢筱說完,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張氏這個人,還是挺識時務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她們當初的合作。
但一遇到心肝寶貝許金寶的事,她就開始犯蠢了,為此,可以完全不顧許三丫這個女兒,也可以再次跟她曾經非常懼怕的許夢筱作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還是個很合格的母親,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不顧一切。
“王裏正的意思是,老許家那房子該有她跟許金寶一個住處,但若是我不想給的話,就要替他們在陽南村安排一處房子,這樣他們就不鬧了?”
“是啊,他們偏說之前安排的那個破屋子鬧鬼,死活不肯住,別地又沒有住的了,他們就說要來陽南村。”
許夢筱挑了挑眉,“好啊,她願意來就讓他們來吧,正好陽南村這裏有我的莊子,我雇傭了不少本村人幹活,在這裏,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啊?許姑娘?”王裏正的兒子不太相信,“他們肯定又在折騰什麼幺蛾子,不能答應啊!”
“沒事,不過契書一定要簽好,我花錢給他們在這裏買處屋子,就算兩清了,她不能再找我鬧了。”按照道理,老許家那房子確實該有張氏跟許金寶兩間。
畢竟許金寶是老許家的血脈,張氏也沒有改嫁,許夢筱在村裏確實可以說一不二,但也不能完全不講道理。
在陽南村給他們尋處屋子可以,但肯定是花不了幾個錢的破屋子,再者,一定要把契書寫好了。
至於更多的,則要張氏他們搬過來,再細細體會了!
許夢筱露出一個饒有深意的清雅笑容,山長跟孫夫子就也跟著這些學子一起離開了。
住的地方,許夢筱已經提前一步打點好了,剛好就在張氏跟許金寶從姚虞村搬走的時候,還剛好就在老許家那一排青磚瓦房裏。
人多住不下?也不是沒別的辦法。
“聽說之前張氏他們住的那處屋子鬧鬼,這個世上怎會有鬼呢,就安排幾個學子過去住吧。”
“啥玩意兒?!”他們聽錯了吧,來了這麼多了不起的書生,不給請到最好的宅子裏去,竟然要住最破的房子!
“唔,就按照他們目前所獲得的分數,誰表現得最差,就讓誰幾個去住,我想想,正好有個武春輝。”
武春輝為啥表現最差?
因為好些個鬼主意都是他出的,而他這個隊長也沒有起到很好的帶頭作用,還帶著隊友出去看女人,不僅看女人,還把好些姑娘好一頓挑逗,明裏誇獎,暗裏貶低。
這可踩到許夢筱的底線了,自然是扣分,扣分,狠狠地扣!
陽南村,偏僻的村尾。
“呸呸呸!這什麼破屋子?”張氏一邊抱怨著,一邊拿著把掃帚清掃。
“瓦上有個大洞,地麵都塌了,老天奶啊,這是不讓人活啊!”
許金寶也一臉嫌棄,卻隻是抱著手在外麵看著,啥也不幹。
“金寶,我是不是就跟你說的那什麼孟母三遷一樣?娘為了能讓你讀上書,可是沒少花心思,你就等著吧,很快,你就能繼續坐進學堂了,還是那最好的學堂!”
許金寶對讀書不感興趣,但不可否認,讀書會讓他被所有人崇拜誇獎,就跟對許勝傑的那些一樣。
可惜老許家人全都死光了,要不看到他這樣,一定會把他捧得高高的,什麼許老頭,也會把所有零嘴都拿給他吃!
“可惜,不過,好在還有其他許家人。”許金寶可沒忘記許夢筱對他們家所做的事。
其他人他可以不在意,但會給他買各種零嘴跟好玩的東西的親爹也死了,這是許金寶最傷心的。
他認為許夢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他現在要踩著仇人給他端來的椅子,爬上可以弄死她的高度!
母子倆興奮得睡不著,哪怕多呼吸一口都能嗆一口灰塵,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爬起來去打聽消息。
想著什麼時候來個偶遇,正好讓許金寶在旁邊背詩,再正好被那些夫子聽到,然後慧眼識金,立馬把金寶給收了當學生!
結果不過半個鍾頭左右,張氏就不亞於被雷劈中,“啥?嫂子你說啥?全都搬走了?回去了?”
“不清楚呢,你再問問旁人,反正昨天就搬走了,我還給瞧見了。”
張氏差點吐出一口血,昨天,為啥偏偏就是昨天,她總覺得不對勁。
這一會兒,不光張氏失魂落魄、不敢置信,春丫等人也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嘴裏不斷念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說搬走就搬走?”
“武公子都沒跟我打聲招呼,不可能的,這不對勁!”春丫泫然欲泣,仿佛經曆了生離死別一般。
隨即,就有她的小姐妹一把抓住她的手,恨恨地道:“一定是許夢筱!許夢筱嫉妒我們,所以就想法子把他們給騙走了,要不然怎會招呼都不打一聲,不就在刻意防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