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一年之期

許夢筱把找師父的重任交給府城這邊信任的人,就跟著陸河回到了姚虞村。

時間也到了每半個月一次的針灸。

“這一次,真的也不帶我去見見沈大夫嗎?”許夢筱坐在床上,抱著枕頭一臉無辜地看著穿戴整齊、顯得身形更加傲岸修長的男人。

“你身子不太爽利,外麵還下了雨,乖,我去去就回。”陸河望著她睡眼惺忪的嬌俏模樣,不免覺得可愛,剛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許夢筱就噗通倒在床上。

“那你去吧,注意不要著涼了。”許夢筱拉上被子,就準備再眯一會。

不知過去多久,外麵淅淅瀝瀝下著春雨,許夢筱猛地一把彈起,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怕不是睡過頭了,趕忙套上衣服就要衝出去。

“嘭!”

匆忙動作間,撞到了一道站在門口的身影,許夢筱小心髒好懸沒被嚇出來!

“你,你怎麼還在這兒,沒走?還是已經回來了?”

陸河被她迷糊的反應逗笑了,看了眼外麵霧蒙蒙的雨景,才在她暗暗著急的視線下,幽幽解釋,“距離我剛才出來才過去不到半刻鍾,你這是以為自己睡了很久?”

可不是嗎,心裏放著樁事,又時時心虛,她還以為自己睡過了呢,這可不是說笑的,一不小心就能被他逮住小尾巴,好比此刻。

“你慌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又蹙了蹙眉頭,“外麵的雨很大,今天不要出門了,更不許上山。”

“我不上山,我就是……你怎麼還不走?”說著,意識到陸河可能就是在等雨小一點才走,許夢筱深覺自己的腦子忘了帶出來。

“那,那我回去繼續睡吧。”許夢筱受不了他微微含笑的視線,總感覺自己什麼也瞞不住他一樣。

頓時惱羞成怒地捏他一把,“你笑屁啊!”

“很可愛。”

“?”許夢筱瞪圓了眼睛,“你是說我犯蠢的樣子很可愛?”

“怎麼樣都可愛。”

又在撩得某人耳紅心跳之時,手往廊下一探,“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不要去山上。”

然後便撐著青色的竹骨傘踏入了朦朧的雨霧裏。

許夢筱嘖嘖地看著這副美男入雨圖,“我這是積了幾輩子的德啊。”

馬車裏,陸海幾乎剛準備駕車的時候,就感到車上一重,多了個人。

“主子。”許久沒出現的木贏神出鬼沒般地進了馬車,陸海心都揪了一下。

陸河卻像是早有所料一般,頭都沒抬,“怎麼樣?”

“月石花怕是很不好找,屬下帶著人數次潛入西梁皇宮,卻都一無所獲,最後一次,還險些被抓住,恐怕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想要什麼了……”

木贏滿是自責地道,恨不得冒死而為,咬著牙暗生狠勁。

“不要衝動,你的動靜在這邊也已經被人所察覺,接下來就低調一段時間,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即可。”

“那藥的事……”

“自然有其他人接手。”陸河想到那些個在牙行帶走的人,黑眸裏不禁生出一絲暖意。

“是蔣七他們嗎……”說完,木贏就意識到自己嘴快,趕忙低伏下來磕頭認罪。

“屬下,屬下並非有意打聽……”

“老侯爺他們怎麼樣?”男人神色淡淡。

對自己的祖父尚且這般稱呼,木贏更覺得自己該死,夾在兩邊,出賣主子,一輩子都不值得被原諒。

“老侯爺很擔心您,自從以為您出事,身體每況愈下,吐血幾次……”

說著,木贏瞥見他放在膝頭上的手微微收緊,趕忙道:“好在得知您近況不錯,還成了親,又回轉了過來,近來還下了床。”

陸河反應更冷,“這邊的事不用跟他事無巨細地彙報。”

“……是!”木贏都不敢說,老侯爺跟世子妃已經得知許夢筱的存在。

“接下來就不用出現在我身邊,柏兆年的事轉交給其他人繼續追蹤調查。”

木贏苦澀一笑,這是什麼事也不安排他做了,卻隻得迅速領命離開。

陸海刻意將馬車駕到人煙荒僻的地方,哪怕下著雨,路邊並沒有什麼人,他還是很謹慎地過了一會,才著急問道:“大哥怎麼樣,藥找齊了嗎?是不是可以讓沈大夫治療了?”

“沒那麼簡單。”深查許子成當年的事,扯到左相之時,陸河就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

此時這種預感隨著解藥難尋,而越發的應驗了起來。

恐怕得跟對方碰麵之後,才能解開一切謎題,不過他也不會再像先前那般,毫無準備,任由他們算計就是!

“待會你去尋宋刈,說我有事相商。”

“好,大哥你可得小心一點!”哪怕以陸海的粗神經,也隱隱地意識到什麼。

剛抵達正清醫館的時候,他便猛地身子一震,察覺到今天的特殊性。

“一年了。”

“是啊,一年了。”陸河抿了抿薄唇,走進醫館。

陸海卻黯然神傷了好一陣,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整整一年了,今天可是……

“大哥……”好似在追憶著什麼的痛苦又懷念的語氣。

許夢筱給陸河做完針灸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還沒到家,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因為她不經意間,瞥見了陸裏正正在偷偷上香。

“爹?”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這是在給婆婆上香呢?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陸裏正卻好似心虛慌亂了一陣,連忙抹了抹眼角。

“沒,沒什麼特殊的,就是忽然想念了,好久沒給他娘上柱香了。”

許夢筱也跟著點燃一把香,對著堂屋裏的長生牌,鄭重地鞠了幾躬,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

“今天好像是陸河的生辰吧?”

陸裏正頓時沉默下來,凝視了她一眼。

沒在她臉上瞧出什麼異樣,才飛快地拍了下腦袋,笑道:“看我,都給忙忘了,今天是陸河二十一歲的生辰,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好,那我今天就露一手,多做些菜。”許夢筱擼了擼袖子,走去廚房的時候,深深歎息了一聲。

她大概知道了,此陸河真的非彼陸河啊,原來裏正叔一直都知道。

隻是一直都在裝傻。

就是,真的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