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教訓

眨眼之間,對方隻出動了兩人,就將他十幾名手下給打得滿地痛哼。

翟少煊瞬間驚疑不定,自己的這些手下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精銳,很少有敗過,還敗得這麼迅速的時候。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讓他感到一絲從未有過的危機,哪怕是那些左相的人都沒讓他如此。

“沈大夫呢?”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按捺著十足的不耐和危險。

翟少煊被押著也不落陣仗,眸光緊緊盯著那馬車的簾子,“閣下究竟是何人?”

“別廢話,人被你弄哪去了,快交代!”押著他的人手上一個用力,翟少煊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線。

“首領!”他的人慌忙驚呼一聲。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沈大夫,這又是何人?”翟少煊怎麼可能會老實交代,不說可能會給許夢筱帶來什麼麻煩,如果他真那麼傻地說出去,他們還會有命在?

“是嗎。”那道讓人耳心發癢的磁性嗓音似是輕笑一聲,讓翟少煊渾身一緊。

“給他一個教訓。”

“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是他能隨便碰的!”

“是!”

“你們……”翟少煊試圖反抗,就被一個人勒住他的腋下將他鎖死。另一個人扔了劍,直接拳拳到肉,每一下都砸得他俊臉扭曲了一下,疼得差點悶哼出聲。

而對方這不知什麼手段,不一會下來,他就渾身痛得如同散架一般,一滴血沒出,卻出了滿身的冷汗,將衣服都浸透了。

一開始他的屬下還以為這些審訊的手段不過是些花架子,等意識到他的不對勁時,不顧傷痛又衝了上來。

“首領,你們放開他,有種直接單挑!”

而這不過又是一場單方麵的碾壓而已。

等翟少煊被扔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就跟被抽了筋骨一樣,嘶嘶的抽著冷氣。

“沈大夫呢?”那人又問。

這些人的來曆,定然不一般,可翟少煊也是一根硬骨頭,冷哼一聲,就是不回答。

“繼續揍,留他一口氣。”

“不,沈大夫已經走了!沈大夫她早就自己走了,不在我們手裏!”他的手下忙不迭道,生怕他被弄出個什麼好歹來。

翟少煊氣得要死,“給,我閉……嘴!”轉而又看向馬車,“閣下不報明來曆,就想從我口中套出話來,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馬車裏,宋刈幽幽地望了陸河一眼,似是在說,這是碰到了個硬茬了吧。

陸河垂眸,沈淵,應該已經不在他們手裏,可他依舊勾了下緋薄的嘴角,“繼續!”

“首領!!!”

“你們有種打死我,卻沒種露臉,孬種,懦夫!”翟少煊不斷挑釁著,不論被打成什麼狗樣,都撐著一口氣罵罵咧咧,試圖讓對方現身。

“你幹嘛?!”宋刈無聲地驚呼一聲,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男人,想說你何曾這般沒定力了?區區挑釁竟然也會放在眼裏!?

“咳。”一口湧上來的腥甜讓陸河停下了動作。

意識模糊的時候,翟少煊好似聽到這聲輕咳,忽然懷疑,難不成這人也是有什麼毛病,隻有沈大夫能治,所以自己帶走了沈大夫讓他很憤怒?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多想,意識就墜入了黑暗之中。

陸河一路奔波,幾天沒闔眼,臉色也憔悴得不似活人,“走!”

隻一個字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宋刈趕忙扶住他的胳膊,看著他疲憊地闔上眸子,有些後悔沒帶上陳老過來。

不過好友這般在乎這個沈大夫,連他失蹤的媳婦都顧不上,是不是說明他更在乎他自己的小命,對那個妻子也不過如此?

這樣的話,宋刈反倒安心了許多,自己的很多顧慮也就不存在了。

沒準他故意著急他媳婦的那些表現都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找個借口出來找這個沈大夫,瞞天過海。

戴著一頂帷帽駕著馬車的陸海也有些一言難盡,雖然他無論如何都站在他大哥這邊,可大哥竟然為了沈淵而不去找許夢筱。

許夢筱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

萬一她再出個什麼事。

因為這些擔心和同情,陸海駕馬車頻頻出錯,好懸沒把他們帶到陰溝裏,嚇得宋刈探出腦袋,“小海啊,你是不是累了?”

“嗯。”陸海也不否認,心累,因為過分操心某個女人而心累。

甚至手腳都有些發軟,不敢想象,要是她出個好歹,他們家該怎麼辦。

然而這之後他再也顧不上考慮這些了。

半路上,陸河暈了過去。

一行人趕忙一路疾行,將他送到府城的正清醫館。

正清醫館的人一見到他們,就驚喜道:“太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陳老讓人送來了口信,說陸河他媳婦已經被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找到的。”宋刈眸色略深,對這個奇怪的小婦人多多少少有些懷疑。

“說是去山上采藥的時候遇到了危險,好像還生病暈倒在了山洞裏,所以才失蹤了這麼多天,你們趕緊回去看看。”

宋刈不在乎這些,正要找個大夫去看陸河,不想,陸河竟然微微清醒了些,“回去……”

陸海應對他大哥的昏迷已經有了些經驗,不是太擔心,加上陳老在鎮上,就直接趁著夜色,又趕回到鎮上。

到了地方,宋刈一個好端端的人,都差點招架不住這舟車勞頓。

從車上跳下來時,一把老骨頭幾乎都要斷了。

“不用浪費時間……先送我回去。”陸河輕咳著坐起身來。

“你還是讓陳老看看吧,別胡來!”宋刈嚴肅道。

陸河也不容質疑,“陳老這個時候應該早已歇下了,你去幫我請過來,陸海,先載我回去。”

“喂,你還有沒有良心!”被獨自一人丟在漆黑夜裏的宋刈不敢置信,“我哪知道陳老住哪。”

這怕不是覺得他礙事,故意將他丟下的吧?

不是吧,不能吧!

陸海也著急回去看看許夢筱,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女人無形之中,似乎真的變成了他的家人一樣重要。

一把鞭子幾乎被他甩出火來!

剛到村口,他就迫不及待地喊起來,“我們回來了,人呢?我跟大哥回來了,爹!”

此時的許夢筱正有些睡不著,一來為自己還不夠強大,遇到危險連應對的力量都沒有。

再者就是還沒有音訊的陸河跟陸海,怕他們在找自己的時候,跟左相的人碰上。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一道道激動得像是凱旋歸來的大嗓門——

“人呢,我們回來了!”

“臭小子,你回來就回來,非要鬧得全村都知道是不是?”陸裏正披著襖子氣得想要揍人,可一雙眼睛還是不斷打量著他跟陸河,見他們沒事,才鬆口氣。

“筱丫頭回來了,我們在山上找到的她,除了受了些驚嚇沒什麼大礙。”

陸河卻連聽他說這些的功夫都沒有,一向斯文冷靜的人,直奔東邊的廂房而去。

許夢筱剛披上衣服,這襖子還是她大姐不久前做好給他們一家送來的,暖和得很,陸河就推門走了進來。

“夢筱。”

“相公?”許夢筱勾唇一笑,燭光下,笑容毫無陰霾,像是驅散了冬夜裏所有的寒涼跟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