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許夢筱又露出那副狂妄姿態,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接連解決幾個難題,陳老看她這樣,都覺得好像本該如此。
她便是這般驕傲又有何妨,她隻是嘴上占占便宜,但做的事,卻讓他這個老大夫都心服口服。
對病人負責,對醫一道認真求索,尤其聽了華大夫和方良對她救老夫人時的描述,如果沒有很強的韌勁,恐怕就像華大夫他們那樣,認定老夫人已經死了吧,哪還會拚盡全力去掙紮搶救,不放棄!
不管有用沒用,許夢筱提了那麼多法子,段知府還是很上道地給她付了二百兩的診費。
許夢筱剛癟下去的腰包,又充盈了起來。
“就勞煩神醫費心了,這世上,如若神醫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恐怕小女……”
這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許夢筱身上了。
許夢筱沒應承什麼,隻說自己會盡力,反倒是離開後,陳老慫恿道:“既然你解決不了,不如讓你師父出馬?”
“或者神醫穀的任何人,想必事成之後,段家所有人都會感激你們,他們對這個段二姑娘向來上心。”
“嗤,我們神醫穀會差這點感激嗎,不過區區一個段家而已。”
陳老若有所思,這麼看來,這個神醫穀勢力很強大了,可為什麼他絲毫沒有聽過?
“何況小爺我已經是神醫穀醫術裏最高的了,要不出來磨練呢。”許夢筱又吹了個牛。
對此,陳老自然是半個字都不相信,反而對她背後的神醫穀更好奇了。
許夢筱打著哈欠回客棧睡覺,直到第二天醒來,陸海都沒察覺到異樣,隻更加煩躁了。
“第五天了,怎麼買個馬那麼難,想當初我們在邊疆,什麼馬沒有!”
“你也說邊疆了,這邊的環境並不適合養馬,何況馬匹緊張,需要從老遠調馬過來。不過說到邊疆,我聽說你當初從軍想要闖出一番成就,怎麼還沒弄出名堂就跑回來了?”
陸海眸光一閃,不知她怎麼提到了這個話題。
“我這幾天聽大堂的不少客人都在議論,邊關戰事頻發,正是需要將士的時候,這可是個大好時機,你有一身武力要是好好把握沒準能夠出人頭地!”
“嗤,有什麼好出人頭地的。”陸海極為不屑。
“難道你怕死不敢去了?”許夢筱隻是好奇,陸海不是這樣的人,但他當初突然回來就很不正常,畢竟裏正叔口裏,一開始陸海有一腔熊熊報國之心,估計不戰死沙場都不回頭的那種。
“你才怕死,我隻是不想……算了,跟你說也不懂!”說完,就繼續去蹲守牛馬販子過來了。
像個普普通通鄉下來的青年男人,哪有半點想要衝鋒陷陣的銳氣和抱負。
許夢筱沉思片刻便沒有再想,今天,可是有一出好戲看!
府城東市大街不遠處的民巷裏,坐落著一戶戶平民百姓居住的屋宅,但能在府城蓋房子、買房子的都不是窮人。
許老二在此就有一處不大不小的平房,比起許夢筱那間要小得多,卻也是他炫耀的資本。
這會兒,他自以為的真正原配妻子正挺著孕肚跟他大發雷霆!
“你騙我,你這個騙子!許大祥,你對得起我嗎,我辛辛苦苦伺候你,怕你吃不好穿不暖,結果你在鄉下已經娶親,還有了一兒一女!我算什麼?我曹荷花生的女兒和肚子裏的這個算什麼!”
“你別無理取鬧,聽風就是雨,我這麼多年來,忙著從鄉下打拚成現在的一品居大掌櫃,哪有功夫娶妻,我也瞧不上鄉下那些女人!”
“可你都一把年紀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竟然相信你隻有我一個,嗚嗚,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到底是許老二眼裏的城裏女人,嬌氣又風韻,就連發起火來,也不像張氏那般潑辣粗俗。
許老二連忙哄她,結果這次曹荷花拿捏了證據,吵著鬧著要回娘家,找哥姐幾個給她討回公道!
“你夠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給我回來!”
“啊!”拉扯間,曹荷花被門檻摔趴在地上,血液霎時順著腿間流淌出來,打濕了她的裙褲。
許老二目光一變,“荷花,你沒事吧!肚子怎麼了?”
“痛啊!孩子,孩子要出來了……你個殺千刀,孩子要出什麼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大夫!我這就去叫大夫,沒事的,不就摔了一跤嗎。”
一牆之隔的許夢筱和溫常明都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沒有再看戲了,迅速從他們隔壁的院子離開。
晚上的時候,溫常明便來客棧告訴她,“曹荷花的孩子死了,生出個死胎,據說是個男孩,曹家已經跑過去鬧了。”
“這個月份,應該不會死的。”許夢筱蹙了下眉,她並不想牽連無辜的孩子,雖然走到這步,也不是她能預料到的。
直到許老二從青樓贖回來的那個女人好巧不巧地出現在他身邊,許夢筱才知道,許老二造孽太多,根本不需要她推動,兩邊人就自己大打出手。
許老二以為的解語花更是暗中對曹荷花早就下了黑手,會生出死胎,是遲早的事。
隻是一下子全部爆發,哪怕許老二再能耐,也無法在幾個發瘋的女人中全身而退。
“自作孽不可活。”許夢筱嗬嗬,看著他雞飛狗跳,連一品居都去不了了,被曹家人扣押著要個說法,表示爽了!
溫常明的嬸子曹杏花卻看得著急上火,她的事還沒完呢,三妹怎麼就跟妹夫鬧了起來?也太不懂事了吧!
哪個男人不偷腥,何況這種出息有本事的男人,還真以為會守著她一個人了!
曹杏花為了自己的利益,原本是想撇開這些的,可許老二也被徹底惹惱了,哪還願意幫她的忙。
打從被咄咄逼人的曹家人揍了一頓還當眾訓斥,他連曹荷花都不想要了。
可曹荷花怎麼會放過他,還有那幾個他偷偷養著的女人,又怎麼甘心讓自己的孩子當個私生的,什麼也得不到。
這邊愈演愈烈,許夢筱跟溫常明隔岸觀火,沒有在這些事裏留下一點蹤影,還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許夢筱這下可以放心回村,帶著她娘去狀告許老大了!
到了第六天傍晚,就在禽畜市場不少等待的人都以為這次肯定是沒戲了,離開了不少人,陸海也隱隱生出是不是該回去的想法時。
一大隊穿著邊疆胡服的商人並著數十馬匹、一群牛羊朝著這邊趕來,驚動了街上鋪子裏的無數人。
“賣馬的人來了,今年賣馬的人終於來了!”
以往一個月一次,今年可是頭一次啊,終於有人來賣馬了!
伴隨著人群的歡呼,正有些打盹的陸海猛地驚起,“馬,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