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映雪向守門的婆子表明來意後,婆子打量了泉寶和白露兩眼,沒有感情地說了句:“跟我來吧。”便麵無表情地轉身帶路,朝學堂裏頭走去。
伍映雪回頭看了眼蘇毅,看到蘇毅對她點點頭,示意他們爺幾個回馬車上等著後,一手牽著泉寶,一手牽著白露,跟上婆子的步伐。
春夏學堂很大,泉寶她們跟著引路婆子,聽著女學生們的讀書聲,一路沿著長廊、穿過院子,再七拐八拐,這才終於到地方。
引路婆子直接將泉寶她們帶進了一間四麵開窗,通透亮堂的屋子裏,然後什麼都沒有說就轉身走了。
屋裏也沒有人,伍映雪隻好叫兩個孩子坐下等候,自己則是站在兩個孩子的麵前。
不過沒等多大一會兒,就聽見了有交談聲由遠及近。
兩個二十出頭年紀,打扮素雅的女人一前一後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你先下去吧,一會兒那邊下課了,讓她過來找我一趟。”走在前頭的那婦人對身後女人說完這句,立馬就揚起笑臉麵對伍映雪,“你們是來報名我們春夏學堂的是吧?請坐。”
伍映雪微微頷首示意,在泉寶的左手邊,也就是最靠近主位的位置坐下。
隻見那婦人去拿了一本大簿子,還有一支蘸過墨的筆過來,在主位坐下,“我叫邱霞,是春夏學堂負責招生的女夫子之一。你們叫我邱夫人即可,來,咱們先登記一下學生的信息吧。”
伍映雪向來主張讓孩子獨立麵對解決問題,所以這會兒也沒有直接回答邱霞的話,而是扭頭看向泉寶和白露。
泉寶白露會意,都從凳子上下來。
泉寶先道:“我叫蘇清泉,今年四歲了。”
白露聲音有些怯:“我叫白露,今年八,不對,是九歲。”
邱霞捏筆在簿子上寫著,頭也沒抬,繼續問說:“父母是什麼出身。”
聽到這個問題,泉寶疑惑地朝伍映雪看去,剛好看見阿娘皺了眉頭。
不過伍映雪沒說什麼,於是泉寶如實回答說:“我阿爹、阿娘都是農戶出身。”
白露:“我……我爹娘也是農戶出身。”
白露的話音還沒落呢,就聽見邱霞發出了像是不耐煩的聲音,捏筆的手也停下了寫的動作。
邱霞抬眼打量泉寶和白露,一改方才的熱情,“那你們家裏種地,一個月能掙幾個銀子?別怪我說話難聽啊,我們春夏學堂的束脩雖說不是府城裏最貴的,可也不便宜,你們能負擔得起嗎?”
話聽到這兒,伍映雪的臉色越發沉得難看了,她聽聞春夏學堂不錯,才會想著把兩個孩子送來這裏讀書。
可現在看來,外頭的那些好名聲都是假的!一個女夫子,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勢利眼,叫她怎麼敢把兩個孩子留下來?
伍映雪欲站起,帶著兩個孩子走人,結果泉寶的嘴巴比她動作要快一些。
隻見泉寶掰著手指頭算道:“唔……我阿娘刺繡的手藝可棒了,每個月賣刺繡,估摸能賣個十兩銀子吧應該?”
邱霞毫不掩飾地撇撇嘴,還要靠女人掙錢,果然是窮酸破落戶!估計這身上穿的衣裳,都是臨時租來撐場麵的吧?
泉寶又說:“家裏種了些果樹,但是還沒結果,就不算收成吧。不過家裏還養了好多雞鴨,雞鴨生蛋,蛋又生雞鴨,一年營收,應該……幾百兩不成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