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寶聽完湯阿銀的糾結,施施然坐下。
“阿銀姑姑,我不知道你和興武叔叔之間是什麼打算,大人的事情我一個小孩子也不懂,可我好歹看過這麼多話本,也知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易得無價寶,難尋有情郎。
興武叔叔前前後後等了你這麼多年,至少不會比張家更差,你又為何不試一試呢?
難道一朝被蛇咬,十年都不近繩子了?
你還年輕,不過二十來歲,再試一次也無妨。
咱們女子也是生而為人,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要從一而終?”
這番大膽的言語,湯阿銀聽得滿臉通紅,從一而終難道不是女人的宿命嗎?
泉寶這孩子說得怪讓人臊得慌,但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有道理。
不等湯阿銀說什麼,泉寶又繼續道,“不過阿銀姑姑你也別覺得我是多閑,我雖然是小孩子,但平日要寫話本,要做生意,還要顧著家裏人,可多事兒了,顧不上這邊。
把興武叔叔留在嶺南,既是為了私事,也是為了公事。
我在嶺南買來種藥的田地至少有二百餘畝,幾乎是我全部身價了,更何況到時候招人置物,都要經手不少銀錢,光是今日給興武叔叔拿著的錢就三百兩,用作前期藥田的建設和工人的工錢。
這筆錢不大不小,但加上土地就是巨款,咱們更不是親姑侄,你認為我會心安理得的,將這麼一大筆錢放在你手裏嗎?我不放心的。”
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八個字說起來輕如鴻毛,但做起來卻堪比愚公移山,分外艱難。
至少泉寶覺得,她這個年紀還沒辦法大度到用人不疑,而是更相信日久見人心!
等熬過一段時間之後,她或許會無條件信任湯阿銀。
但現在湯阿銀還在‘試用期’,蘇興武卻不同,他看著自己長大,又是阿爹的拜把子兄弟,更是照拂了他們家頗多,蘇興武手裏就算握著再多錢,泉寶都不會認為他攜款潛逃。
湯阿銀,說白了和她認識不過堪堪三四日,要她如何徹底敞開心扉去重用。
所以於公於私,蘇興武都要留下來。
湯阿銀聽到這番話,不傷心是假的,但她不是鑽牛角尖的性格,“好吧,既然你決定讓興武留下來了,那我聽從你的想法,之後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我湯阿銀是值得信任的!”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這是我對藥田初步的計劃書,阿銀姑姑你可能先看看,有什麼意見趁我在的時候提出來,之後再有意見,就得你和興武叔叔二人討論,把藥田發展好了對你也有好處,屆時我會給你一部分紅利的!”
湯阿銀展開計劃書,訕訕道:“泉寶,我,我不識字……”
“呃?”
泉寶拿過計劃書,細細跟她說了一遍。
“大抵初步規劃就是我方才講的那樣,你管地裏的大小事,興武叔叔管錢,額外再幫你約束底下的工人,算是給你做副手。
阿銀姑姑,身為藥田管事,目不識丁確實不妥,這樣,你找個女學師傅教你認字吧,到時候藥田的各項收支都要記賬的,請女學師傅的錢,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