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三班捕快紛紛拿著工具,去河道、水渠等地方開始忙碌。
蘇毅自己則什麼都不幹了,幹了個通宵還繼續的話,恐怕沒等到防洪工作完成,他就要先猝死在河道旁邊哩。
幹脆坐在旁邊休息,時不時睜開眼睛看一眼,見有人偷懶的話,就懶洋洋的喝斥一句。
誰不幹活就揍誰,儼然蘇扒皮的姿態!
當然,這扒皮姿態僅限於那些偷懶不幹活的捕快,力工們還是很努力的,等防洪結束之後,他得和範縣令申請一下、
看能不能,給這些勤快努力的工人們多加幾文工錢,都是出來討生活的,誰也不容易。
他們現在花的也是朝廷的錢,取之於民,不還是用之於民嗎?
嘿嘿,他當然沒這麼有文化啦,來縣衙上工之前,媳婦說的!
“主子,我就說泉寶小神醫的爹,是個很優秀的人嘛,您看,這些捕快一個個服氣得很,昨天還鉚足勁給人家穿小鞋呢。”
李執劍自豪的說道,不曉得的,還以為收服了捕快們的人是他一樣,引得七王爺莞爾一笑。
“意料之中。”
從蘇毅敢負傷剿匪開始,他就知道這人絕非池中之物,隻需要一點機會,就會一路向上爬,絕不回頭的那種。
這些捕快確實是他留給蘇毅的考驗,但說實在話,區區幾個捕快算得了什麼考驗,他不過閑來無事,找點樂子玩玩罷了,蘇毅的能力遠不在此。
縣城的防洪工作繼續得如火如荼,七王爺不過掃了一眼就拿起手邊一冊話本看了又看。
紅樓夢,這書寫得好啊!
表麵上寫的是大宅門,實際上在他眼裏看來,是諷刺了一整個腐朽的大虞朝……
清泉村,泉寶跟在伍映雪屁股後麵上躥下跳,拿著雞毛撣子這兒掃一下,那掃一下。
盡量把三個哥哥的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原因無他,明日就是休沐的日子,哥哥們今晚要從學堂回來啦!
她現在多努努力,把房間給哥哥們打掃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之後讓他們謄抄紅樓夢的時候,才更好說話不是?
小奶娃比劃武功似的,用雞毛撣子打來打去,忽然想到什麼了,跑到院子裏,看著坐在門檻上和小狗玩的狼孩。
將雞毛撣子塞進他懷中,“阿狼鍋鍋,你來幫我掃櫃子吧,櫃子上麵我夠不著!”
泉寶憋屈,誰讓狼孩瘦是瘦,卻比她,比即墨觴還要高出兩個腦袋呢?
不知道是吃啥長的,難不成在森林裏跑跑跳跳,真的有利於長高嗎?
阿狼嗷嗚一聲,不肯接雞毛撣子,還把它扔回了泉寶的腳底下,忌憚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泉寶耐心解釋道:“阿狼鍋鍋,我們要做一個好孩子,不能偷懶哦,阿娘說大鍋鍋他們要回家,做了紅燒肉,如果你偷懶不幹活兒的話,紅燒肉沒有你的份!你還記得紅燒肉的味道麼,那天吃過的。”
紅燒肉……?
阿狼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仿佛在回憶紅燒肉的滋味。
最後他想明白了,伸出髒兮兮的爪子,撿起了雞毛撣子,衝著泉寶開始咆哮:“嗷嗚~~”
“啪!”泉寶一巴掌撫在他頭頂上,嚴肅道:“阿狼鍋鍋,你不可以這樣子說話了!知道了,就要回答‘好’,要慢慢開始學著說人類的話,不然以後沒人願意收養你噠!”
狼孩雖然是狼孩,但本質上還是人類,想要回歸人類的村落生活,就得學習人類的語言、飲食習慣等等。
她知道很難,但難也要學啊!
實在學不會的話,隻能請洪悟道和塗山芊芊來家裏,給阿狼做家庭先生,專門教他人類的禮儀了。
誰讓她認識的人裏麵,也就洪悟道和塗山芊芊這兩隻狐狸,化形之後最具人類的儀態呢?不知道怎麼領悟的。
阿狼呶呶嘴,張張嘴想說自己不要被別人收養,他呆在這裏挺好的,如果沒地方給他住的話,他可以睡狗窩。
和狗狗們一塊睡,能讓他更安心一些!
可是剛張嘴,響起的,就是四不像的嗚咽,怕泉寶拍他腦袋,他隻能捂著嘴,可憐巴巴的爬去打掃衛生。
“哎,好累呀!啥時候才能教阿狼鍋鍋學會說話呢?算了算了,到時候讓大鍋鍋教吧,大鍋鍋最會教人了!”
泉寶想起自己之前說話,都是嘴瓢的,但在蘇清雲蘇清陽的教導之下,不還是矯正過來了嗎?
她相信,阿狼也一定可以被‘矯正’的!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泉寶走進房間,和阿狼一塊打掃衛生,疊被子、掃地什麼的,做得有模有樣。
伍映雪進屋時,泉寶和阿狼已經把蘇清雲蘇清陽,以及即墨觴的房間打掃幹淨了。
檢查過後,她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泉寶,阿狼,你們做得很好,真棒!”
泉寶雙手叉腰,不謙虛的,把屬於自己的誇讚收了下來。
倒是阿狼,沒和人類相處過,被伍映雪這樣一誇,立刻紅臉,提著洗抹布的髒水跑了出去,心跳加速!
而他跑出去的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就和走進屋的三個少年撞了滿懷。
“啊!你,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還會咬人的!阿娘,阿娘,救命!”
二哥哥蘇清陽距離最近,沒反應過來,就被阿狼狠狠的咬住了胳膊。
在阿狼眼裏,蘇清雲、蘇清陽還有即墨觴,就是這個家的入侵者!
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絕對不讓泉寶和伍映雪,像白狼母那樣身受重傷,離自己而去!
阿狼四肢貼地,做凶狠的狼狀,赤紅著眼撕扯蘇清陽的袖子,可把小小少年下嚇得夠嗆!
“阿狼鍋鍋住手,不對,住嘴!”
泉寶喊道:“他們是我的大鍋鍋二鍋鍋,還有寂寞鍋鍋,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們今天要休沐回來,不準咬人!”
是大鍋鍋二鍋鍋寂寞鍋鍋?
阿狼聞言鬆開嘴,一躍跳得老遠,宛如狼狗一樣蹲在小板凳上。
但仍舊虎視眈眈的看著三個少年,眼神三分愧疚,七分防備,一刻都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