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毅挾製住的伍映雪愣了愣,旋即也不知道從哪裏爆發出來的力氣,竟一下子,就將蘇毅的懷抱掙脫開了。
也顧不上撿菜刀,徑自朝鄒翠蘭衝了過去,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女人狠狠摁在地上,拚命似的扭打起來。
“你還敢威脅我,還敢!!你家蘇帥男才是野種,你們鄒家,大的小的全是野種!”不是野種,怎會如此紅眼病?怎會對別人家的孩子做出這種惡毒之事?
她的泉寶才三歲半啊!!三歲半的孩子,被抽走心頭血是什麼概念?還有她的兩個兒子,雲兒被打得體無完膚,陽兒至今不知所蹤,蘇毅讓她冷靜?
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三個孩子,沒一個好結果,叫她如何沉穩!
“啊!!痛痛痛,鬆手,伍映雪你這個瘋女人快鬆手啊!!”鄒翠蘭痛得尖叫起來,隻覺得自己整張頭皮都要被伍映雪掀翻了。
這賤人不是隻會吟詩作賦、繡花納鞋,學那種賤人做派的嗎?咋村裏女人打架扯頭發的手段,她也會?
伍映雪氣急敗壞,眼見蘇毅還敢上來,勸她冷靜,當即她就拿出一家之主的態度了,“毅哥,你要是再敢攔我,往後你就別進我屋了!”
“……”蘇毅縮揮手,把地上的菜刀踢了老遠,然後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女人打架,男人插手算怎麼回事?傳出去他蘇毅在村裏還怎麼混?
就當沒看見好了。
“你們,你們不要再打了!!”蘇金艱難的從屋裏爬出來,一見所向披靡的鄒翠蘭此刻被摁著打,登時急紅了眼。
立馬衝著其他兩個房間吼道:“老三老四,你們都是死的不成?別人打到咱家門口來了,竟還裝死!!?叫娘出來主持公道!”
“砰!”
三房四房的屋門,一下子被關得緊實。
誰想趟這種渾水?
孽是二房造的,跟他們沒幹係!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可作壁上觀總不會有錯的。
蘇金沒想到這些所謂的親兄弟,居然這麼無情無義,拿了糙米就翻臉不認人,氣得衝伍映雪喊道:“大嫂,你冷靜一點,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慢慢說,一家人別動手傷了和氣……”
“一家人?你現在知道是一家人了?惡心誰呢!”蘇毅不打女人,但對蘇金他就沒這麼客氣了,立刻將人從地上拎起來,咣咣兩拳揍在蘇金的肚子上,直接把蘇金打得吐酸水。
原本蘇毅真的不想和老宅鬧得太難看,哪怕老太太欺上門,想要搬他們家的青磚紅瓦,他都承諾盡孝道,盡贍養義務啥的,每個月給五十斤糧食,又愛屋及烏的不想和蘇金幾兄弟計較。
隻要不是觸及原則問題,他都可以對這幾個‘兄弟’睜隻眼閉隻眼,可斷斷沒想到,欺他們夫婦二人就算了,還動手將他的孩子傷成那樣!
蘇毅越想越生氣,又是狠狠幾拳落在了蘇金的肚子上,娘了隔壁的,不揍不解氣!
“蘇金,你們兩口子都是黑心爛肺的死東西,泉寶才三歲半啊,你們怎麼可以抽她的心頭血?你知道嗎,泉寶現在昏迷不醒了,那小臉煞白煞白的,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就不是打你們一頓這麼簡單!”
“喪天良的玩意兒,虧你們還是做父母的,怎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你說我要是把你兒子的心頭血抽出來,你會心疼嗎?”
蘇毅齜牙咧嘴的罵著,忽然眼睛一閃,嘴裏念念有詞的思考著,把蘇帥男的心頭血抽出來,補給泉寶的可行性,還正好讓蘇金聽到了。
蘇金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毅,下意識脫口而出:
“什,什麼心頭血?翠蘭隻是讓他哥,把你家那三個小野…孩子抓起來,丟到山上去喂野獸,並沒有抽心頭血啊!好端端的,我們要那掃帚星的心頭血作甚,畫符咒都不值錢!況且據我們所知,大舅哥過去的時候,泉寶那死丫頭不在家裏,不知跑去哪裏野了,隻抓到了你兩個兒子……”
說完這話以後,蘇金才連忙捂住嘴,怎麼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麼,他怎會無知無覺的,就把這些話全部說出來了?
明明隻想反駁心頭血的事情而已,難道,難道岑小萍真的在這裏,他鬼上身了?
蘇毅聽完這些話以後,更是火冒三丈,這狗崽子親口承認的事實,遠比即墨觴轉述來得更加觸耳驚心。
他立刻握緊拳頭,衝著蘇金的臉砸了過去:“你怎麼敢!!!”
“啊!”蘇金躲閃不及,直接被打掉了三顆牙,牙齒和著血水一塊吐出來,痛得他整個人抱頭打滾。
蘇鄒氏捅破了窗戶紙,一隻渾濁的眼睛死死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但是她不敢出去阻止。
要在平時,蘇毅敢在老宅這樣大吵大鬧,她老婆子一定抄起拐杖,動手打回去了,可現在卻如同鵪鶉似的,躲在狹小逼仄的房間裏麵,怕得要死。
這樣的蘇毅,這樣的伍映雪,是她前所未見過的,陌生又恐怖,實在不好掌控!
而且也怪老二夫妻倆,要弄死那三個小野種,就不能做得幹淨利落一些麼,搞得現在拖泥帶水,完全是給家裏找麻煩!
蘇鄒氏閉上眼睛,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念念有詞的喊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院子裏,蘇毅打夠了,站起來狠狠吐了口氣。
“我告訴你們,如果我的泉寶出了什麼差錯,醒不過來的話,你們夫妻倆,還有你們的兒子,都得給我閨女陪葬!我說到做到!”蘇毅說。
蘇金夫妻倆已經倒在地上,氣若遊絲了。
而這時大門被敲了敲,即墨觴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了進來:“幹爹,幹娘,莫要與他們說多廢話,我把官差帶來了,將這些惡徒交給官府處理吧!”
他緊趕慢趕的坐驢車去城裏,又讓官差快馬加鞭送自己回來,總算趕上了,沒讓豺狼虎豹逃跑,也沒讓蘇毅和伍映雪犯下錯誤。
“什麼?官差來了?”蘇鄒氏終於躲不下去了,蹭一下跑出來,對即墨觴怒目橫視:“你是哪個千人騎萬人枕的臭婊子生出來的雜種,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居然敢插手,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蘇鄒氏罵完這句話以後,又想扭過頭來痛斥蘇毅和伍映雪是攪家精。
結果還沒過兩息,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低頭一看,竟是長到她胸口位置的臭小子,走進屋之後,立馬給了她一耳光。
即墨觴可不慣著這些人,“死老太婆,你再敢辱罵一句試試,本、我不介意將你這張嘴縫起來!我母親也是你能置喙的?給我跪下!”
少年脾氣暴躁,一腳踹在蘇鄒氏的膝蓋處,逼著老太太跪在了地上,然後又補充道:“若上官伯伯在這兒,我定讓他將你拉出去殺了,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