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輝得知蘇毅家要蓋新房子,登時眼睛狀如銅鈴,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毅哥兒,你,你沒拿我開涮吧?要蓋新房子?你從哪裏弄的錢啊?該不會是走了什麼歪路吧?我告訴你,可得想想小萍她爹,就是走錯路了,才被砍了腦袋的,你是村裏最好的小夥子之一,千萬不能自誤啊!!”
“村長叔,您別開玩笑了。”蘇毅捧腹噗嗤,“我這錢來路光正,不偷不搶,便是官府來了,都拿不到短處,您就放心吧!”
孫明輝還是不放心,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你也沒啥營生,和老宅兄弟又斷了關係,映雪娘家更是幾年未曾聯係過,你到底從哪裏弄的錢蓋房子?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咯,不然這房子不能蓋。”
蘇毅知道孫明輝是為了自家考慮,但財不露白,思前想後就把上官乾坤拖出來做了擋箭牌,編了個故事說給他聽。
“事情是這樣的,來我家借宿的上官兄、就是之前帶人幫咱村疏理河道那位,臨走之前我跟他借了幾十兩銀子,答應一年之後還,這不是想著有銀子了,天氣又好,便把家裏的房子蓋一蓋。”
蘇毅的話,孫明輝半信半疑:“人家就是來借個宿,就願意借這麼多銀子給你?不能夠吧……”
交淺言深了,蘇毅微微一笑:“確實有別的理由。”
他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就見孫明輝臉上的疑慮打消了:“原來如此,我說人家好端端為啥給你借錢呢,毅哥兒,你這次算是遇到貴人了啊!斷親之後,你這個小家的日子,過得是蒸蒸日上……甚好,甚好!”
孫明輝好像想到了什麼,正要將其連接在一塊的時候,思緒卻突然的斷了。
他搖搖頭收下豬肉,又補充道:“這事你放心吧,有叔在,蘇家老宅那些人不敢動彈什麼,再敢亂來,休怪我把他們逐出村子!”
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不為了這塊肉,衝著蘇毅在村裏有危難的時候,又是救援村民,又是疏通河道,讓清泉村免於一難的份上,沒割豬肉過來,他也得幫這個忙啊!
蘇毅把一切安排妥當,回去就跟伍映雪,還有幾個孩子說了建房子的事。
這些天他們得用上官乾坤的油氈布,另外蓋一處地方,暫時棲身,等房子蓋好了,再搬回去。
一家人忙裏忙外,把為數不多的東西都搬到了油氈布帳篷裏,而泉寶卻注意到了家中的不同,她左顧右盼,拉了拉伍映雪的袖子。
“阿娘,上官伯伯還有其他叔叔,怎麼都不見了呀?隻剩下寂寞鍋鍋一個人……”泉寶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發呆的即墨觴,滿臉心疼。
聽見女兒這樣問,伍映雪心也跟著沉了下去,把兩個兒子一塊帶到旁邊,嚴肅的跟他們交代道:“往後觴兒要跟我們在一起生活一段時日,你們要好好的,把他當做一家人,不許跟他吵架,知道了嗎?”
“為什麼呀?上官伯伯不要寂寞鍋鍋了嗎?”泉寶滿臉震驚,一副活久見的傻樣兒,“這怎麼可以,寂寞鍋鍋會很傷心吧?”
伍映雪搖搖頭,“不是不要他了,而是把他放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可能是兩個月,也可能是一年,等上官伯伯把事情辦完了,會回來接他的。”
泉寶越想越覺得,即墨觴是被遺棄了,但礙於麵子考慮,隻說上官乾坤是去辦事情了。
於是立馬丟下手裏的東西,從空間中翻出許多五花八樣的糖果,屁顛屁顛跑過去,坐在了即墨觴的身邊。
“喏,寂寞鍋鍋,我請你吃糖糖!不要傷心啦!”
泉寶笑眯眯的剝開糖果紙,將那顆紅色的草莓味硬糖,塞進了少年嘴裏,這可是天界的糖果,凡間沒有的哦。
充滿果香的甜味在唇齒中爆發,把即墨觴微微發苦的心頭,都甜了一下,他僵硬的扭過頭看著泉寶,道:“謝謝你,泉寶妹妹……”
“不用謝噠!我阿娘說了哦,上官伯伯忙完事就會回來接你噠,沒有拋棄你,唔……以後我把阿娘分你一半,我阿娘也是你阿娘,好不好?”泉寶問道。
即墨觴搖頭:“我有阿娘,我阿娘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隻是她……”
不愛我。
但那也是他的親生阿娘,他有阿娘,不需要別人分一半阿娘給自己。
泉寶鼓著腮幫子思考了好一陣子,小手一拍道:“有啦!那以後我的阿娘,就是你的幹娘好不好?我看話本裏麵都說,主人公會認幹親哦,這樣寂寞鍋鍋你就是我們家的一部分啦!”
“幹娘……?”即墨觴咬了咬唇瓣,最後重重點頭:“好!你阿娘,是我的幹娘,我會乖乖在幹娘家裏,等上官伯伯回來接我!”
“那你現在還傷心嗎?”泉寶小心翼翼的看著即墨觴,寂寞鍋鍋還真是漂亮呢,要哭不哭的,更漂亮了。
即墨觴奮力擦去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不傷心了,上官伯伯隻是去辦事了,不是故意不要我的,那我就不哭!況且還有幹爹幹娘,有雲哥陽弟,還有泉寶妹妹在,我已經比很多小孩子都幸福了,沒必要哭!”
“這就對了嘛!那咱們快點幫忙搬東西吧,搬完東西,要開始偷偷寫話本了哦,寫什麼故事我都已經想好啦!”
泉寶小聲說道,生怕被伍映雪和蘇毅聽見,畢竟寫話本,是她和即墨觴之間的小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噠!
“這麼快?要寫什麼?”即墨觴詫異極了,別的先生寫話本,哪一個不是構思再構思,這才一個下午不到,泉寶就想到要寫什麼了?
泉寶神秘兮兮的嘿了兩聲,“等寫的時候你就知道啦!”
跟他還賣關子!
即墨觴有點小情緒,但想到自己會是泉寶第一個‘讀者’,每次都能在第一時間聽到泉寶寫的話本內容,就又高興了。
樂滋滋的和泉寶手牽著手,去幫家裏人搬東西。
至於上官乾坤帶不帶自己一塊走?
於即墨觴而言,早就被他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