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和上官乾坤達成共識以後,就繼續帶著人投身河道的疏理之中了。
蘇清陽有點傻眼:“阿爹,上官叔叔,您們不回去嗎?萬一真出事怎麼辦,阿娘,您怎麼也不管……”
伍映雪麵露無奈:“你阿爹都說先不管了,娘又能有啥辦法?先這樣吧,娘相信你妹妹會有分寸的。”
“……”
這到底是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共識了?
蘇清陽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誰在乎即墨觴會不會挨打,會不會倒大黴啊?
他擔心的,始終是妹妹會不會吃那種混賬小子的虧!!
“好了,你實在著急的話,那我跟你回去看看吧,阿爹阿娘他們都沒空。”
蘇清雲丟下鋤頭,在河水裏麵洗了洗手,緊接著和蘇清陽一塊往家裏跑。
阿爹阿娘還有上官叔叔都不理,作為家裏的大哥哥,他得扛大旗啊!
半炷香的功夫,兄弟倆匆匆忙忙趕回家中,剛到門口就聽到少年哀怨的聲音。
“泉老大,我,我知道錯了,別打了……”
蘇清雲蘇清陽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這聲音是即墨觴?
那拽得跟野馬一樣,目中無人的小子,居然叫他們妹妹老大?還認錯了?
兄弟倆飛快跑進屋力,就看見自家妹妹叉著腰,坐在小板凳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凶悍的樣子。
即墨觴身上的錦緞衣物被撕成了布條,白花花的大腿晃人眼目,此刻正瑟瑟發抖的靠牆站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強忍抽泣。
那張如玉的俊美臉龐上,小奶娃留下的牙印格外明顯,不細心養一兩個月,怕是要毀容的程度。
嘶!好慘啊!!
蘇清陽一時間覺得自己的擔心,確實多餘了。
泉寶聽到動靜扭過頭,然後跳下小板凳,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下自己沒被薅禿的衝天辮。
揮舞著手裏的小棍子虎虎生威道:“大鍋鍋二鍋鍋,你們肥來啦?二鍋鍋你看,窩把這個臭屁小孩打服氣了、為你報仇了喔”
“呃?嗬嗬。”蘇清陽不知道這會該幹嘛才好。
他們頭一次覺得,或許自家小妹並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而是一隻會吃人的小老虎。
“妹妹,你是怎麼把他打成這樣的?”蘇清雲深吸了一口氣,作為四個孩子中年紀最大的,他有必要承擔起調停雙方的責任,誰讓即墨觴說千道萬,是個客人。
泉寶滿臉無辜的說:“就咬著他的臉,然後踹他的小屁屁啊,大鍋鍋窩跟你講喔,寂寞哥哥可容易臉紅啦!窩打他的屁屁,他的臉就一下子紅到耳朵了喏!”
“你胡說!!我、我才沒有!”
即墨觴目眥欲裂,不容許泉寶如此汙蔑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其他人麵前。
他瘋狂罵道:“明明是,是你太凶了!你這個母老虎,以後,以後肯定沒人要,嫁、嫁不出去!!”
嗚嗚……上官叔叔,你怎麼還不回來,我要被母老虎欺負死了。
泉寶扭過頭,手裏的小木棍打在即墨觴腳邊,足以嚇得少年瑟瑟發抖:“罵誰母腦斧,你再罵一遍試試,看窩揍不揍你屁股就完事兒了!”
“……”即墨觴埋著頭默默抽泣,算他倒黴,遇上了泉寶這種壞丫頭,哼!
泉寶白了即墨觴一眼,然後拉著蘇清陽,走到他身邊開始講道理。
“寂寞哥哥,你是不是覺得窩打錯你了?你看看窩二鍋鍋的手,都流血了哦!阿娘說過,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二鍋鍋,接下來是什麼來著,阿娘教過的。”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對!窩二鍋鍋真有文化!”
泉寶用木棍挑著即墨觴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農民伯伯種糧食很辛苦噠,尤其是老天爺爺好久沒下過雨了,農民伯伯辛苦一整年都沒能得到多少糧食,窩二鍋鍋給你遞米湯稀粥的時候,你不吃就算啦,居然把碗打翻,還害得二鍋鍋受傷,你自己說,錯在哪裏了!”
即墨觴咬著牙,想說自己沒錯,但看著泉寶手中晃來晃去的棍子,頓時慫得很徹底,立刻承認道:“我,我不該浪費糧食,不該生氣推你二哥哥。”
“還有呢?”泉寶眨眨眼,似乎在期待著即墨觴說點什麼。
怎麼還有!醜丫頭真難伺候!
即墨觴不耐煩的深呼吸道:“還有,我跟你二哥哥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推你,行了吧!”
泉寶聽來聽去,都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立刻一棍子抽在即墨觴的屁股上,道:
“寂寞哥哥你忘記了麼?你罵過窩醜丫頭,難道不應該道歉咩?上官叔叔都說泉寶可美啦,壓根不是醜丫頭,所以你必須跟窩道歉哦!”
“……”所以說泉寶最在意的,還是這句醜丫頭啊?
即墨觴看著小奶娃水靈靈的眼睛,六歲就已經俊朗得不行的臉,瞬間飄起了一朵紅雲。
小奶娃皮膚白白的,像是沒有瑕疵的珍珠,圓潤又光澤。
其中最漂亮的當是那雙眼睛,又大又亮,像是兩汪泉眼讓人不自覺就淪陷進去了,如同鳳尾蝶一樣的墨色睫毛又長又密,忽閃忽閃的,漂亮極了。
即墨觴清了清嗓子,真誠道:“我,我不該罵你是醜丫頭,對不起,你不醜,行了吧!不、不許再打我屁股了,你是女孩子!”
我,我是男孩,男女授受不親的……
泉寶如願以償聽到即墨觴的道歉,扔了棍子,摸摸自己奶鼓鼓的臉,滿意道:“就說嘛,阿娘長得這麼漂亮,本寶寶怎麼可能是醜丫頭呢,哼,以後再敢罵窩是醜丫頭,窩就還揍!聽清楚了嗎?”
“聽、聽清楚了。”
“二鍋鍋,灶上還有吃的嘛?”泉寶看向蘇清陽。
早就被妹妹震懾得體無完膚的蘇清陽立刻點頭,“有,有的!”
小奶娃很是霸氣的下令道:“拿一點過來給寂寞哥哥吃吧,別把人餓死了,不好跟上官叔叔交代。”
“嗯嗯,我這就去!”蘇清陽屁顛屁顛跑了出去,片刻後,就端著一碗幾乎全是水的稀粥跑了回來,“阿娘說的,剛醒,先墊墊肚子,緩一緩晚上再多吃,不然會肚子痛。”
“我……”不吃!
這個念頭剛浮上來,即墨觴又想起泉寶咬住自己不撒嘴的模樣。
連忙搖頭將恐懼甩出腦海,伸手把粥碗接了過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張嘴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