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說也沒關係,反正到時候你就不得不說了。”
淩光衝徐德晃了晃瓶身,擊潰了徐德心理上最後一道防線。
“不不不,我說,我說!”
他呲溜一下爬開,那姿勢那速度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他逃不出漆夜白和淩光的手掌心,所以這就代表他現在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就算再怎麼嘴硬,一旦淩光他們強硬的來,恐怕他是一點便宜都討不到。
在這一刻,徐德就知道自己是徹底的輸了。
淩光如果抓了他們最多隻能送他去見閻王,他失敗了隻有死路一條這他知道,死很容易橫豎不過頭點地,可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說:生不如死。
十八層地獄裏多的是這樣死不能生,生不如死的家夥。
徐德看著淩光停住腳步才道:“如果我說了,能不能算將功補過,讓我再輪回……”
淩光翻了個白眼,直接擼起袖子:“算了,我還是灌你一把吧!”
徐德立刻慫了:“不不不,我說我說!”
淩光在心裏又翻了個白眼:“神經病,非要嚇一嚇他才肯鬆口。”
漆夜白清了清嗓子:“如果他知道你隻是在騙他,會不會氣的想追殺你?”
淩光露出疑問的表情:“騙?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我說的句句屬實,隻有一句,玄冥的眼睛不是我挖的,但是是我安回去的。”
這下子,連漆夜白都愣了愣,沉默了一下。
“你說的是真的?”
他雖然待在淩光身邊兩年,但是一直都處在一個封印沉睡的狀態,沒有想到淩光在地府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是啊!”淩光點點頭。
“那他為什麼沒有追殺你啊?”漆夜白都有些汗顏,挖冥帝的眼睛這得是多大的膽子。
淩光立刻回答道:“他理虧!”
而地府這邊,淩光失蹤多時,孟婆吃不好我睡不好,整個人看上去瘦了好幾斤,玄冥沒有辦法,隻能盡量跟著孟婆,照顧著點。
蘇荇那個死沒良心的,不去找他徒孫,居然還有心情笑他幾乎都快成了一個帶孩子的媽。
“你就打算這麼一直下去?”水鏡那端蘇荇正在磨他的老友借法器使。
玄冥歎了口氣:“不然呢?孟婆現在就是個小孩子的心智,對於她來說淩光就是最親近的人,她現在因為淩光失蹤變得茶不思飯不想,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我不是問孟婆,我是問你,你就打算這麼一直帶著她嗎?不怕她又對你產生感情?”
蘇荇說的這話雖然缺德了一點,好像每個孟婆都一定會喜歡上玄冥一樣,但是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擔心的問題。
誰又能想到孟婆心裏在想什麼呢?萬一因為淩光失蹤,精神失去依靠,剛好玄冥又在身邊無微不至,又動了感情怎麼辦?玄冥是娶還是不娶?
娶了對孟婆不公平,因為玄冥並不愛孟婆。
不娶對她也不公平,光撩不娶是要被打死的。
到時候為難的還是玄冥,受傷的還是孟婆。
玄冥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恍惚了一下說:“不會了,這次我們劃清了界限,孟婆也知道我隻是擔心她的身體,而且,她跟我大哥關係比較好,隻是我擔心她所以才把她帶在身邊,如果她不願意待著,我會讓大哥接她走的。”
蘇荇在水鏡那頭覺得自己可能隔了一個水鏡,有些看不清楚玄冥的神色。
不然他怎麼會看到落寞呢?
“我怎麼感覺你自己的反應跟你說的話並不一樣……”蘇荇皺了皺眉,複又擺了擺手道:“算了,你自己有數就好,我很慶幸這次孟婆沒有喜歡上你,畢竟你是個人渣。”
玄冥嘴角發苦,他連忙喊道:“喂喂喂,你說誰人渣呢?”
我可是一個專情的好男人啊!隻是現在沒情可專罷了。
“話說回來,你不是要去找淩光嗎?怎麼還不去。你等什麼呢?找到了淩光記得帶來地府,不然孟婆總不安心。”
蘇荇指了指自己前麵的人說:“我來借東西的,可是這個小氣鬼不給借。”
前麵被蘇荇指著的“小氣鬼”白澤猛的回過頭,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我小氣鬼?蘇荇,你找你徒弟的時候我借你鏡子了吧!我昆侖鏡碎成那樣我都沒有找你賠,你竟然說我小氣?”
白澤被蘇荇氣的鼻子都歪了。
蘇荇卻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既然如此,這一次你就更應該把鏡子再借一次給我啊!我徒弟都沒了,你難道還想我連徒孫都沒了?”
白澤氣的毛都炸起來了,“借給你又碎一次嗎?你知道我為了這個新的倥侗鏡廢了多大的神嗎?它還比不上昆侖鏡,看不到想找的人在哪裏,隻能知道大致方位,知道吉凶,可是卻也已經是我所能找到的最接近昆侖鏡的東西,你現在又要跟我借,萬一他又碎了怎麼辦?”
蘇荇無所謂的說:“那就再做一個唄。”
白澤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
說什麼再做一個,哪有那麼容易。
為了這一麵鏡子他跑斷了腿,再來一次,當他傻蛋嗎?
白澤怎麼都不肯鬆口,蘇荇隻好翻了個白眼說:“那這樣,我要是弄壞了,我就賠你一個好了吧!”
白澤皺眉:“此話當真?”
蘇荇連忙點頭:“當真當真,冥帝給你找材料。”
水鏡那邊被突然點名的玄冥眼皮跳了跳,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遇到什麼好事,果不然他一抬頭就看見蘇荇白澤兩個人同時看著他。
玄冥瑟縮了一下:“你們背著我密謀什麼?”
白澤說:“蘇荇說他如果弄壞了我的倥侗鏡,你就賠倥侗鏡的材料。”
什麼?!
玄冥眼睛都瞪圓了:“我是什麼時候答應的這種事?為什麼他弄壞了要我賠?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荇伸手彈了彈衣服上的浮塵,十分淡定的開口:“剛剛。”
“淩光是在你的地界上失蹤的,找淩光的費用,你不該承擔一下嗎?”
蘇荇一句話把玄冥噎的沒了脾氣。
兩隻耳朵耷拉下來,像是一隻傷心欲絕的狗狗。
這兩個完全都沒有顧及他的意思啊!
但是蘇荇說的也沒錯,淩光在他的地界上失蹤,他的確該負一部分責任。
失蹤的淩光此時此刻正在審問犯人。
“你可以交代一下了,為什麼你會得到這些東西?”
“那是在十年前,我預感自己大限將至……”
徐德告訴他們,他在三年前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就開始在搜羅東西,後來碰到了一個穿著黑鬥篷的家夥,那個人聲稱手裏有他想要的東西,但是必須交換不能買。
徐德當時很害怕也很著急就沒有多想,按照約定的地點就到了那個人說的地方進行交易。
淩光皺了皺眉:“所以當時你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徐德點點頭。
“他一向很神秘,一開始交易給我的東西也很正常,直到三年前他再次找到我,說他手裏有蟾木魚。”
蟾木魚?這又是什麼?
仿佛看懂了所有人的疑惑,雲哥開口解釋道。
“是禁術祭品,隻有在魔界才有,他說的是真的,在我剛回到人間的時候,也碰到了這樣一個黑衣人,他交換給我蟾木魚,但是他本身並沒有要什麼,隻是讓我……多殺幾個修仙道的人。”
聽到雲哥的話,徐德也忙點頭說:“是啊,他當時什麼都沒要,隻是讓我多挖幾個修仙者的心。”
雲哥又繼續解釋的道:“禁術隻需要一顆修仙道人的心。”
淩光聽到這裏就覺得腳下生寒,這哪裏是禁術,分明是魔界的術法,殺的是凡人,用的是修仙道人的心。
這個鬥篷人一定是一個魔界的人。
仙界雖然和魔界一直勢不兩立,但是近年來也從未有過主動去挑釁對方的行為,因為大家都知道,雙方的力量很勢均力敵,如果打起來兩敗俱傷,最終撿便宜的還是神界。
仙界的人不蠢,魔界的人也不笨。
可是魔界一向都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主,他們在私底下竟然已經開始搞這些小動作了嗎?
更令人心驚的是,魔界似乎已經滲透到了人界,他們現在對付的就是修仙道的人,雖然動作不大,但是非常有指向性。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讓淩光覺得此事不簡單。
“漆漆,我覺得這件事情……”
淩光眉頭緊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不用顧及我,你說吧,你想怎麼做?”
淩光鬆了一口氣:“我想要留在人間查一查魔界到底在幹什麼,還有……找一找我師父的下落。”
“好,那徐德怎麼處理?”
淩光看向雲哥:“雲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雲哥一愣,他看見了淩光眼睛裏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想了想,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想請你,帶徐德回地府。”
雲哥沒有想到竟然是這件事情,他指著自己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怕我逃跑嗎?”
淩光歎了口氣:“說不怕是假的,畢竟哪個凡人想去地府呢?可是眼下我隻有相信你。雲哥,我能相信你嗎?”
淩光的眼睛實在是太像那個明媚如花的女子,在一瞬間他仿佛透過了她的眼睛又看了她。
“好。”
就攔在你幫過我解脫,又太像她的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