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慕清林沒瘋，隻是季揚把他想瘋了。
“沒有。”慕清林對於自己好不容易的善心大發居然被人想成了這個樣子表示很不開心並在季揚求證的時候極力否認。
季揚看著他別扭的表情，這才算是知道了，慕清林剛剛真的是在誇他。
有點小激動呢！
兩個人落座，慕清林也懶得和他在這種沒用的事情上瞎掰扯了，張口便問道，“你知道我要來找你問什麼？”
季揚很是老實的搖頭，“不知道。”
“你剛剛說的‘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是在……”慕清林語氣微頓。
季揚很是坦然道，“這是送你出來說最快的話了。”
慕清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反駁。
慕清林沉默著，季揚卻著了急，“快點啊，你不是很著急嗎？那還不快說。”
莫名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慕清林不是不著急，他隻是在想怎麼措辭會比較好。好在，沉默了一會兒慕清林總算是開了口，“你知道鳳凰一族的尾羽怎麼用嗎？”
季揚一臉‘你果然是來問我這件事兒’的表情，道，“你終於要去找人家姑娘了？那姑娘長什麼樣子啊？我認識嗎？好看嗎？”
“你怎麼知道？”慕清林猛的被灌了這麼一大堆話艱難的開始回問。
“我先問你的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我怎麼知道的。”慕清林聽了他的話剛要開口，季揚便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一般，擺擺手，“這可不是花墨寒那小子告訴我的，你別猜了。”
慕清林，“……”
“快說啊，那姑娘怎麼樣？怎麼樣啊？”季揚催。
慕清林的眼神很是嫌棄，怎麼樣和你有關係嗎？不過卻還是開了口，“她很漂亮，會的也很多。我知道的，她就精通廚藝，兵法，鞭子，釀酒。她脾氣很好，卻又不太好。”
慕清林說著，眼神卻有些空，似乎是在追憶許多年前兩個人相處的那些時光。“她叫楊江舟。至於你認不認識我便不知道了。”
“楊江舟？”季揚摸摸下巴，“我聽過這個名字啊。這不是那位名動六界的飛鳳將軍嗎？居然被你小子給拿下了。”
“我的福氣。”慕清林笑笑，“這回能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了吧？”
季揚聳聳肩，“我既然知道你是隻鳳凰，自然就能看到你的真身，尾羽那麼有代表性又那麼顯眼的東西沒有了，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你看到的？”慕清林頓了頓問。
“嗯。”季揚理所當然答。
“……”沉默了一會兒，慕清林艱難的問，“平日裏……我在你麵前穿衣服和沒穿衣服有區別嗎？”
季揚卻突然竄了起來，一副‘你這麼侮辱我，我受不了’的表情，“我沒把你看成禿毛雞你說有沒有區別！”
慕清林這才算是心裏有些安慰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卻不對，“你知道我尾羽不見了你不提醒我？”
“我問過你有沒有意中人，你說沒有。”季揚聳聳肩，“我以為你是不想和我說便沒在多問……等等，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尾羽不聊了吧？”
慕清林，“……”
季揚痛心疾首，“現在的鳳凰都活的這麼粗糙嗎？”
“沒有人和我說過，我哪裏知道這麼多。”慕清林開始小聲嘟囔。
這嘟囔偏偏還讓季揚聽見了，季揚指著慕清林，一副‘還敢頂嘴’的嚴厲家長模樣，開始批評“你還有理了，你不是說你沒有意中人嗎？啊？現在你是要去幹什麼啊？”
慕清林不說話，跟孫子似的被季揚罵。自己現在有求於人，罵兩句就罵兩句唄，反正也沒帶髒字。
等季揚說夠了，才坐下身，對慕清林道，“你的尾羽在人家姑娘手裏？”
“嗯。”慕清林殷勤的給季揚杯子裏添水，“花墨寒說是冰兒無意中把東西給了江舟的。”
“花墨寒那家夥，自己知道就不說非要我來。”季揚撇撇嘴，“既然東西在人家姑娘手裏那就好辦了。”
說著季揚伸手一拖，一本冊子便出現在他手上。伸手遞了過去，“呶。”
“這是什麼？”慕清林伸手接過。
“鳳凰一族的一些特有術法。”季揚收回手，品了口茶，“我隻知道這術法，卻並不會用。”
他又不是鳳凰一族，學下來也啥用沒有，那白費那時間做什麼。在季揚看來，這種神鳥就是矯情，喜歡誰愛慕誰就直接說唄，還用什麼尾羽，費事！
慕清林翻了翻，將東西收好。“這東西你怎麼有？”
“我曾經在上古鳳凰一族待過一段時間，一個朋友送我的。”季揚沒有多說，揮揮手開始趕人，“東西到手了就趕緊回去練習，不然怎麼找人？杳杳快醒了，我得回去了。慢走不送。”
說著季揚站起身往回走，邊走慕清林還聽到他邊嘟囔，“自己族的東西自己不知道，還好意思來問我……”
慕清林，“……”鳳凰一族多少萬年前就已經滅絕了，怪我了？
不過好在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慕清林也懶得和季揚爭辯了，起身回了房間。
坐在桌前，慕清林將冊子整個翻了一遍，發現果真許多都是他們鳳凰一族的特有術法，不難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旁的族類學去隻是浪費時間一點用都沒有，也難怪季揚那個整日裏閑著沒事兒的也隻是看過，卻什麼都沒學。
作為一個種族，繁衍生息乃是重中之重，也是因此，這本小冊子上的第一頁第一行便記錄了尾羽的用處，也便是慕清林要找的那道術法。
術法很簡單，慕清林練了兩邊便學會了。
伸手在空中虛虛畫了一個圈，果然，便再那出出現了一幅影像。
入目的是一片的白，能看出有山川的起伏和皚皚白雪蔓延。
慕清林莫名覺得眼熟。
伸手調了幾個位置，看了不知道多少晃眼的白雪之後，慕清林總算是看到些別的顏色了。
一片紅色的衣角，慕清林趕緊又調了調，一個人影躍然於眼中。
本以為是江舟的慕清林一喜，可當他看到那人的容貌時卻猛的一怔。
那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說要為陪著木兮的翠兒。這是慕清林才算是反應過來，難怪剛才看見滿眼的冰雪會覺得有些眼熟，不曾想竟然是北嶼。
可是……為什麼隻有翠兒在，江舟呢？
正想著，影像中的人聲音便傳了來。
“我說江舟，你在這裏都住了多久了？”
慕清林一喜，果然江舟在這裏。緊接著便聽到熟悉的聲音，“五萬多年了。”
江舟剛剛似乎是去做了什麼，這時候才回來，也入了影像之中。
“我就奇怪了，你說你鬧什麼別扭啊？在這裏陪我這個老太太？”
“這話你都問了多少遍了，不膩？”江舟的聲音淡淡的，有些笑意。“再說，你可還比我小上幾歲，你是老太太那我是什麼？”
翠兒撇撇嘴，心說，我是問了你許多遍，你倒是告訴我答案啊？
江舟是在五萬多年前的時候來到北嶼的。
當時她身受重傷被月落所救，知道月落沒有生命危險後，便到了這裏。對不起月落，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和慕清林二人，她隻能選擇逃開。
走的時候，江舟沒想過再回來，然而或許是心底還有著她自己也沒有感受到的希冀，所以她來到了北嶼。
本來是想著能在這裏陪陪故人，她和木兮雖然沒什麼大交情，但與雲子冰慕清林相處了這許多年，江舟也覺得在這裏會親切些。然而卻沒想到不僅有個去世的故人，還有個活蹦亂跳的故人，秋色。
坦白說，江舟對於會在這裏看到秋色有些驚訝，畢竟她是真沒想到這裏會有人一直守著。但是顯然，翠兒的驚訝程度比她還大，畢竟在翠兒腦袋的記憶中，麵前這個應當是個死人，還是那種沒有屍身的死人。
那這種時候看到這樣的人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感覺就比較微妙了。
“你是……楊江舟？”
江舟笑笑，這麼多年的天界生活，她早已不像當年在戰場上那般，“秋色，好久不見。”
雖然兩個人也沒什麼交情，但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翠兒這是已經信了八分，麵前這人的確是真的楊江舟。畢竟，當年自從他們家族出了事情之後，她就再也未曾用過秋色這個名字。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能知道她這個名字還對的上臉的一定是她這個年齡往上的了。
就這樣，江舟便在這裏住了下來，一住便是五萬多年。
期間翠兒無限好奇的問了江舟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回事兒啊？這麼多年都一直在哪裏來了？
江舟挑挑撿撿的和她說了一些，至於為什麼會來這裏，也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和人吵架了，便跑到了這裏。
於是之後，翠兒的問題便變成了，和誰吵架了？是喜歡的人嗎？怎麼鬧別扭了？那也不至於鬧這麼多年吧？
到後來便又變成了，這是哪個男的這麼沒有眼力見？這麼多年了都不說來找人！這種渣男咱不要了，再找一個更好的讓他後悔去。
江舟默然不語，心中卻在想，要是你知道那男的是誰，估計就不是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