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林眨了眨眼,待完全看清對麵人的臉時,語氣帶了驚喜與驚訝,“花眠?你怎麼回來了?”
花眠瞥了他一眼,“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慕清林一把拍到他腦袋上,“你小子怎麼說話呢!”
慕清林向來是個自來熟,何況這還是個熟人的人。
花眠在軍中的情況他也大致了解,很是不錯。對於這個能為了主子赴湯蹈火的孩子,他還是很喜歡的。
“你幹什麼?”花眠怒目。
“師兄,這個哥哥是誰啊?”忽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花眠望過去,便見一個小小的姑娘拽著慕清林的袖子,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花眠也愣了,他離開的時候隻聽說過他要有師侄了,這怎麼是個水靈靈的師妹啊?
慕清林蹲下身,很是適時的給師妹解釋,“這個呢,是花哥哥的護衛,你叫他花眠就成!”
雲子冰看了眼花眠,用手大致比劃了一下,疑惑的問慕清林,“可是師兄,他比我高那麼多,不是應該叫哥哥嗎?”
神仙大多是青年模樣,雲子冰年紀小,也不知道怎麼稱呼,說的詳細了,她也記不住。所以慕清林幹脆告訴她,隻要是長得比她高的,男的叫哥哥,女的就叫姐姐!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慕清林毫不臉紅的扯謊,“不識好歹的人,不用跟他客氣。”
“你……”花眠氣急。
花墨寒卻在一旁開了口,“他愛開玩笑,你別計較了。”
語氣中還有著淡淡笑意。
也不知道他這個‘他’說的是誰。
上次走的時候,連雲子冰的影子還沒有呢,這次回來,小姑娘都已經成了小大人了。
花眠其實也是剛剛才到的,這麼多年沒回來,見到花墨寒難免激動,便直接伸手抱了過去。
他在軍中多年,早已不像以前般頑固不化,性格也多了些開朗。
不過,對於慕清林,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上。
慕清林摸摸鼻子,我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居然看不上我,你審美有問題!
花墨寒讓大家坐。慕清林自然是一屁股就坐下了。不過讓花墨寒驚訝的是花眠這小子居然也直接坐下了。
不是說這樣不好,隻是一時有些不習慣。早知道,之前這家夥一直說什麼主仆有別,不能逾越的大道理。
花墨寒為此也曾經很是頭疼,他可不記得他教過花眠那些迂腐的道理,也不知道都是打哪裏學來的。
花眠坐定,便見花墨寒一直看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後,花眠突然反應了過來,連忙站起身——在軍中沒上沒下慣了,回來竟然……
花墨寒笑笑,“你坐下,這樣挺好。”
花眠很是聽話的坐了。
慕清林大笑,“看來,這也是沒白扔出去啊。”
花墨寒笑,不置可否。
他確實不太喜歡之前花眠墨守成規的模樣,現在這樣子就很好。
不過,花墨寒可不知道,後來,不再墨守成規的花眠將自己放飛成了什麼樣子。
花墨寒表示他真是對現在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花眠難得回來,花墨寒自然是要問問這麼多年的情況的。
斜眼看了慕清林一眼,我們主仆談心,你也不知道避一下?
慕清林眨眨眼,一臉‘我懂’的表情,然後對著花眠道,“等一會兒。”
然後慕清林很有自家人自覺的斜倚在椅子上,問雲子冰,“冰兒,想聽故事嗎?”
雲子冰雙目放光的點點頭。“不過,想聽新故事。”
師兄老給他講的那幾個,她都能背下來了!
慕清林很是肯定的點點頭,“放心,一定是全新的,真人真事。”
“那是什麼故事啊?”
慕清林揚揚下巴,對著花眠很是隨意道,“嗯,可以開始了。”
花眠,“……”
主子平時是怎麼受得了這個不要臉的無賴的?
花墨寒一點都不在意,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習慣就好!
習慣了的花墨寒給花眠倒了杯茶,淡淡道,“這些年生活的怎麼樣?”
“過得很好,雖然累,但是很充實。”
花墨寒笑笑,“看來慕清林送你出去是件好事。”
慕清林很是受用,不過還要辯解,“我要做的事能沒有意義嗎?能不好嗎?”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花眠雖然心中承認,但嘴上卻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慕清林見花眠沒有反駁,也知曉了這小子心裏大概是怎麼想的,“想感激我就直說,別不好意思。”
花眠朝他齜牙咧嘴。
慕清林倒是被他這個反應嚇了一跳,他還真是沒想到到花眠會是這個反應。這感覺好像是一隻幼年的小狼朝著自己耍脾氣。
雲子冰卻咯咯的笑起來,“花眠哥哥,你好可愛啊。”
話音一落,花眠的耳朵尖紅了紅,被一個小姑娘說可愛……
慕清林卻不滿意了,掐掐雲子冰嬰兒肥的臉蛋,“師兄不可愛嗎?”
雲子冰老老實實答,“可愛!”
慕清林,“……”
他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啊!
花墨寒也笑了笑,這慕清林當真是對他這個師妹好到了一個地步,連這種小事都要計較。
“這次回來,還準備走嗎?”笑完了,花墨寒便繼續問道。
花眠正色,“不想走了。”
怕花墨寒和慕清林還要把他送走,花眠連忙道,“主子,我現在雖然還保護不了你,但是已經可以保證不當累贅了。你別再送我走了,再走的話,我都怕主子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
花墨寒被他這委屈巴巴的語氣逗了了,“行了,不走就不走吧。”
這麼多年了,也夠了。
聽了這話,雲子冰急忙道,“花哥哥記性很好的,冰兒不常來,他都記得冰兒!”
從剛剛兩個人進來,花墨寒就覺得奇怪。他看了看坐在上手的自己,又看了看坐在下手的雲子冰。
上次,那個冒牌貨冒充自己陪阿辭過生辰。他知曉,可是阿辭並不知道啊。按理說,那半年兩人相處的那麼愉快,再見到自己,阿辭不是應該表現得很親近嗎?可為什麼今日來時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態度?
花墨寒雖然對那個冒牌貨嗤之以鼻,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冒牌貨確實是毫無破綻,哪怕是他本尊現在跟前也看不出來……
花墨寒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緣由,便也不想了,有機會的話問問阿辭就好了。
雲子冰的話說的是很有道理,不過似乎也有些詞不對意,不過他還是個小孩子,也不會有人計較這些。
慕清林拍拍她的頭,“真聰明。”
得知自己可以留下了,花眠頓時多雲轉晴,要不是慕清林在這裏,估計他就直接蹦起來了。
慕清林揮手拿出兩壺酒,挑挑眉,“要不要喝一杯?”
慕清林很久沒來,連帶著花墨寒也很久沒喝到這酒了。如今封子一開,酒香彌漫,竟將花墨寒的酒癮勾了上來。
不過,他喝不到酒的主要原因不是慕清林不來,而是江舟前段時間壓根就沒心思釀。當然,就算是江舟有心思釀,慕清林也不好意思拿。
花墨寒邊給花眠倒酒,邊道,“你可有口福了。”
“你主子最好這一口了。”慕清林笑,語氣中卻略帶疑問,“這酒雖好,卻絕對不是上上乘的,也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喜歡,上癮了一般。”
花墨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酒和師父釀的很像。”
慕清林頓時有些後悔,後悔中又有些心虛,他師父的女兒還在,可是他卻不能告訴他……
難得花眠回來了,是開心的事,慕清林趕緊活躍氣氛,“喜歡你就多喝點,都給你。”
說著又往花墨寒杯裏倒,“以後你的酒我都承包了!”
花墨寒挑眉,“你今日怎麼這麼大方?”
“你這話說的,我對你什麼時候不大方了?”慕清林很是鄙夷,這人啊,就是不知道別人待他的好。
花墨寒默默抖了一下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人啊,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你之前不是說這酒是定量的,一段時間隻有這些。”花墨寒轉轉酒杯,“我還一直沒問過你這酒是何人所釀?”
“喝了那麼久了,還在乎這個做什麼?反正不會缺你的。”慕清林撇嘴,卻有些心虛,他可不能讓他見到江舟啊。
花墨寒那個老奸巨猾的,一旦見到江舟,說不定就能從江舟那裏套出什麼消息來,不行,絕對不行。
花墨寒也就是隨口一問,見慕清林不打算說,也便作罷。無論怎樣,也就是一種像師父釀的酒而已,再不會是師父釀的。
在花墨寒看來,或許是某個人歪打正著釀出來與師父相似味道的酒,怎麼也想不到,師父膝下早已早逝的女兒還活著,而且還與他同在天庭。
當時的花墨寒是這麼想的,可現在的花墨寒卻不同。
花墨寒站的近又高,因此慕清林的表情都被他收在眼底。他對慕清林也算是很熟識了,這個時候他怎麼會露出這種類似心虛的表情?
當日江舟和慕清林坦言時,花墨寒並沒有跟過來,而是在雲子冰旁邊陪著。也因此,他還真不知道江舟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