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番變故不僅令襄離措手不及,也令其他的三人瞪直了眼。
“剛才是誰也跳下去了?”木芙蓉驚訝道。
“沒看清......”山燕壘薅著胡須坦誠道。
木芙蓉攤手,“不管是誰,此人身帶金火之氣,已經徹底改變了陣法布局......哎呀,今天看來是真的時運不濟,事情是辦不成了,還是早點溜吧!”
“為何?”水清潼不解的皺了皺眉,“此人已經落入翁中,隻差一步就可以擒獲,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放棄?”
木芙蓉掀開薄薄的眼皮覷著她,“你聽說過螞蟻吞象?”
“那不是在說人不自量力,跟這有什麼關係?”
“你看......”木芙蓉指著剛才被山燕壘施法掀起黃土的地方,那裏剛才還是塵土飛揚、地裂天崩,可是過了這麼長時間,那黃土怎麼著也該落地了,可是它們卻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吸引,兀自懸浮在空中,以極緩慢的速度流轉著。如果仔細的觀察,會發現那些黃土已經不再是原來暗淡的黃色,而是漸漸趨於灰白,那也不僅僅是黃土,而是一種近似霧態的東西。
“混沌境?”水清潼也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冷若冰霜的臉逐漸碎裂。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是混沌境......這怎麼可能?”
木芙蓉努努嘴,“先有木水土為奠基,又有金火之靈融入,五者同存,混沌自現......不過這種事出現的幾率實在是比我一出門就撿到錢的幾率還小,媽的,這丫頭什麼運氣啊!”
水清潼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她知道所謂的螞蟻吞象是什麼意思了,螞蟻怎麼可能吞下一頭大象,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隻螞蟻一定撐到死無葬身之地。同樣的,這紫藤樹林不過是巴掌大點的地方,怎麼能容.納混沌之境?恐怕要不了多久,山燕壘製造的一方小天地就會徹底的被撐破。
“想明白了吧?”木芙蓉笑吟吟的看著她表情碎裂的模樣竟然還有一點莫名的快意。啊呀呀,看著這個女人再裝什麼高冷。
“燕壘,我們走。”水清潼抱著古琴轉身,卻發現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她的表情更碎裂了,“人呢?”
木芙蓉道,“早就跑了,你看他天天悲春傷秋好像恨不得對月流淚對花吐血,實際上惜命的很呢!何況如果被小天地爆炸的餘波.波及,死相一定不會很風雅,他才不要呢。”
水清潼無力地歎了口氣,“好吧......”
兩人一前一後,逃命似的離開了紫藤樹林。
襄離倒是不知道自己處於何等境地,她隻知道微巳來了,那麼她就不用自己提心吊膽孤軍奮戰了,就算掉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也不那麼害怕。
可是沒想到她一睜眼鬼都沒看到!
不光是沒有微巳,連剛才的那幾個人也不見了,她身邊也不是什麼紫藤樹林,而是在一處光禿禿的石頭山上。
這不對勁啊,她分明感覺到了有了救了自己,可是人呢!
襄離環顧四周,不禁覺得有些瑟瑟。
與剛才雖然危機重重但是風景迷人的紫藤樹林不同,這裏是完全相反的荒蕪幽森。這裏的天是黑色的,然而不是黑夜的那種黑,因而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隻有濃雲盤旋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籠罩在一方天地之上。
她腳下所在是一所荒蕪的石頭山,那石頭是黑色的,嶙峋凸.起,如同犬牙一半支棱在地麵上。地表上有巨大的裂縫,裂縫裏有火紅的熔漿緩緩流淌。
襄離隻在這裏站了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晶瑩的水珠從額上滾落,她放聲大喊,“有人嗎,有沒有人在這裏?”
“微巳你在哪裏啊,你不要躲著跟我開玩笑了,這一點也不好玩......”
沒有人回答她。
好吧,她就不信這裏一個會喘氣的都沒有,襄離抿了抿因為失水而幹燥的嘴唇,拖動了自己的腿。
鮫人最怕的就是這樣的環境,酷熱蒸發了身體裏的水分,她也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樣頹喪了起來。她的皮膚開始幹燥起來,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因為失水而皸裂。她必須快點找到人,或者是找到水源,不然她肯定沒辦法在這裏堅持下去的。
走了沒有幾百步,她就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決定就地變成一隻鹹魚幹。
“喂......”她有氣無力的喊著霜淩。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神氣的不行?”霜淩打趣著,用誇張的語氣說道,“那可是漢昭供奉的五尊者,傳聞中術法近神的所在,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竟然幹掉了其中的兩個,跟第三個打成了平手,四舍五入就是兩個半,再四舍五入一下那你就是幹掉了半個漢昭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我的便宜閨女出息了!”
襄離躺在石頭上翻了個白眼,“什麼打成個平手,你沒看到我被那個老頭給算計了嗎?早知道他這麼小肚雞腸,我就順著他的話誇他的術法五光十色好了。”她擺了擺手,“而且我覺得那個什麼水之尊者和木之尊者,我看也就那麼回事,沒有什麼厲害的。”
“哇,靈力近神,這還不夠厲害?”
“切,神裏麵不還是有你這麼菜的,這個說法很不靠譜好不好。”
“你你你,哼,看來你叫我沒什麼事,走了!”
“別別別,霜淩我錯了嘛!”襄離立刻換了一張討好的笑臉,用撒嬌一般的口吻說道,“霜淩你可是人家的爹爹,這種時候不幫我什麼時候幫我啊~我剛才說的那是那些庸人之見,在我的心裏你可是我最值得依賴的父親~”
霜淩被她這番話順了毛,哼哼道,“這還差不多......有什麼事說吧!什麼最值得信賴的人,要不是微巳不在,你恐怕都想不起來有我這個爹!”
“哪有......”襄離心虛的說道,“你活了那麼久,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