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離此話一出,隻聽得玉鰭王寒毛倒豎,差點蹦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襄離收回目光,“我說的是實話,你看,心虛的人已經開始跳腳了。既然已經心虛,那就會一不做二不休......難道你以為你這個聽到過程的人還有命活到以後?”
“是啊是啊!”啾啾也幫腔道,“那些什麼為了族人都是幌子,要想謀事誰不得扯幾塊大皮,人類還知道假借天命給自己祖宗十八代糊出個金身來,你以為鮫人一族混跡人類中這麼多年就什麼都沒學到啊!”
受了襄離那一腳斃命的威脅,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牆頭草,就朝著襄離倒,哪怕襄離放個屁,他都能給吹成是香的。
都已經這麼說了,玉鰭王再聽不懂那就不是二愣子,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你們要殺人滅口?”他對著那三個同為貴族的鮫人不可置信的說道。
三人手裏已經不知道何時拿出來的武器已經默默的昭示了他們的意圖。
蛇藤杖,神火之刃,還有紫鱗王手裏那古古怪怪的盛著金色沙子的沙漏。
“兵刃相見,果然是待客之道。”這倒是在襄離的所料之中。她揚起了嘴角,揉了揉手腕,“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是一群省油的燈,也知道你們早就把良心喂了狗,三言兩語是說不動你們的......不過......”
她抬眼而睨,身周的海水忽然在無聲的加速湧動,形成巨大的漩渦。腰下的裙裾翻飛如花,在身後映得她麵容神聖端麗。修長纖細的手指如蘭花一般交疊著,拈出神秘的咒訣,“轟隆”一聲,那漩渦便便驟然擴大,變成了一個藍色的結界籠罩在中央宮殿的外麵。
等一下打起來動作太大,朝日嶼可是他們手裏唯一根據地,島上的一切都得來不易,不少鮫人都聚集在這裏安家落戶,她可不想當一個拆遷小能手,等一下被一群人追著討債,找她索賠。
可是這一舉措那些心裏隻有自己的貴族卻是不了解的,紫鱗王當即嘲諷道,“果然是無知小兒,難道你以為這麼一個小小的結界就能困得住我們嗎?”
“誰說這結界是困住你們的?”襄離挑眉道。
一旁滿臉絕望的玉鰭王喃喃說道,“對,這不是困住他們的......這是困住我們的,你是不是瘋了,弄這麼一個玩意多麻煩,等一下見勢不妙,我們跑都不跑......”
襄離“嘖”了一聲,“你這點出息,你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
她那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唇輕輕開合,吐出幾個字來:
“關門打狗嗎?”
“啊?”玉鰭王剛驚訝的道了一聲,便見襄離手中驟然出現了一把冰製的長劍,那長劍極為美麗,比一般的刀劍來的更加纖細單薄,可是那劍刃上卻是閃著銳利的鋒芒。
宮殿中的夜明珠閃動了一下,折射出海水的光影。那光影透過冰劍落在襄離如玉如雪的臉上,竟然映照出一絲溫柔眷戀的神情。
不不不,他一定是眼花了,大魔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表情,他肯定是眼花了!
沒錯,現在的襄離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大魔王。什麼高貴冷豔的女王,什麼智慧優雅的少女,什麼有勇有謀的女俠,那些統統都是幻覺,畢竟正常人怎麼可能掄起宮殿上首那幾千斤都有的椅子......被她用冰塊包裹的嚴嚴實實之後應該更重一些,劈頭蓋臉的朝著三個比她壯一倍有餘,年齡的零頭加起來都比她大的三個男鮫人呢?
珊瑚坐椅與那神火之刀猝然相撞,“砰”的一聲,碎裂成千萬塊,亂石如雨,迸裂四周。
而與襄離交手的衍尾王則是被那衝擊的力道撞的後退幾步,耳朵裏都出現了轟隆轟隆的鳴音。
那可是赤金......天底下最堅固的東西......竟然就這麼......碎了?
玉鰭王眼神呆滯,看著滿天亂飛的珊瑚樹枝,陷入了沉思。
襄離毀了它一點也不肉痛,反而十分得意的說道,“我告訴你們,這個位置隻有遺光能坐,輪不到你們幾條雜魚上來搖頭擺尾,因為就算是姑奶奶我,也比你們名正言順,實至名歸!”
三條“雜魚”臉都綠了。
紫鱗王哆嗦著手,差一點控製不住自己蹲下去撿珊瑚樹枝,天啊,那可是王座......是最寶貴的赤金王座,是他們幾個明爭暗鬥多時也要得到的位置,可是現在竟然就這麼毀了......毀了......
衍尾王皺著眉攔住了這個家夥丟人現眼,暗中與白鱗王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丫頭不簡單。
那可是赤金,縱然麵對的事神火之刀,也不會就這麼被震碎。他用了多大的力道自己清楚,以他的本事尚且不能馴服神火火種,發揮神火之刀的最大力量,隻能借助神火泄露出的幾分神力,來驅使這把刀。
可是神火之力那是霸道而毀天滅地的,如果剛才是神火火種的力量與王座發生衝撞,那麼王座外頭的冰首先會融化,其次是赤金化為赤色的金水。
可是滿地由冰塊包裹著的珊瑚樹枝宛如被琥珀封存的花木昆蟲,昭示著這一切並非神火的力量。
是這個少女震碎了王座。
他心中湧現出這個可怕的想法,對於襄離的實力第一次感到畏懼。
徒手震碎赤金,這是何等力量......
如果襄離知道這一手嚇到了他們,一定毫不猶豫的再弄碎是七八個椅子給他們看。
這其實是一個美妙的誤會,王座不是她震碎的,而是被冰弄壞的。
她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畢竟能掄起來那麼重的王座就已經把玉鰭王嚇得呆若木雞懷疑人生,要是再能震碎赤金,他估計會當場癡傻。
他們都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王座外包裹的冰,王座不是被震碎的,而是被冰冰凍到一定的程度,從內部四分五裂的。